沈珍珠坐到沈老太太身边,“祖母,您忙呢。今日过节,我爹娘说,虽然不能一起过节,但我们有的,也要给祖父祖母送一份才好。”
沈老太太笑着回道,“你们有心了。”
她又对郭怀旭道,“旭哥儿也来坐。”
郭怀旭将手里的篮子递给了沈文清,“大哥。”
沈文清这些日子因为没日没夜照顾妻儿,面色有些憔悴,接过篮子只微微点头,“二叔和妹夫破费了。”
沈珍珠笑着对沈老太太道,“祖母,我娘给您做了两双鞋,里头还有我送给祖父的垫子,软和的很,还很吸水。昨儿我娘买了一条猪腿,天热了放不久,我给祖母送来一半。”
沈老太太笑眯眯地拍了拍沈珍珠的手,“祖母福气好,儿子媳妇一个比一个孝顺。”
沈珍珠问道,“祖母,祖父怎么样了?我进去看看他吧。”
沈老太太拦住他,“好的很,你们别担心。屋里早上才收拾过,味道大的很,你别进去了。”
沈珍珠从善如流,“祖母,要是家里忙不过来,您可要去叫我们。”
旁边路过的潘氏看了一眼沈珍珠,鉴于她送来半条猪腿,潘氏今日难得没有阴阳怪气,“珍珠和旭哥儿来了。”
沈珍珠笑看她,“大伯娘,大嫂怎么样了?”
平远镇这里大肚子不能看月母子,怕带走了奶,故而沈珍珠只能问,不能进屋里看望王氏。
潘氏嗯了一声,“好多了,不发烧了,奶也通了,可遭了大罪。”
同为女人,沈珍珠很同情王氏,无辜被骂,还堵奶了。沐氏给女儿普及过堵奶的情况,沈珍珠第一次知道原来喂个奶还会遭这么多罪。
沈老太太对沈珍珠道,“你莫要问这个,人跟人不一样,有些人就好堵,有些人从来不堵。总而言之不能生气,生气了大人孩子都遭罪。这个不干好事的死老头子,活该他瘫了!”
沈珍珠尴尬一笑,“祖母,您也要保重身子。”
沈老太太点头,“我看你这肚子越来越大,过两天找李大夫给你摸摸。”
沈珍珠嗯一声,“多谢祖母,过几天侄儿满月,祖母这里可有我能帮忙的?”
沈老太太想了想,“到时候让你爹娘过来就好,人多,别挤着你。东西也送过了,你先回去吧,旭哥儿难得回来,别总耗在我这里。”
沈珍珠立刻嗔怪道,“祖母。”
沈老太太哈哈笑,“快去吧快去吧,我老婆子命且长着呢,什么时候来都行。”
小夫妻两个被沈老太太撵走,郭怀旭手里拎着那个篮子,里头居然有十个咸鸭蛋。
二人出了老宅,将篮子放在门口,又往郭家而去。
今日郭家人都在,郭铁匠亲自出来迎接,“来了。”
沈珍珠行礼,“爹。”
郭铁匠连忙道,“又不是外人,不用这样客气,往后别行什么礼了。”
郭怀旭笑道,“爹,昨儿我来您不在,家里近来好不好?”
郭铁匠把二人往堂屋引,“好得很,你在外怎么样?”
郭怀礼夫妻也进了堂屋,刘氏在厨房忙活,没过来。爷儿两个说着闲话,沈珍珠去逗香草。
郭铁匠知道小夫妻两个是去隔壁送东西,昨日儿子已经到自家来送过不少东西,这方面,沈复年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让郭铁匠无话可说。
说了一阵子话,郭怀旭把章哥儿叫了过来,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红包塞给他,“一年大过一年,不能再淘气,好生帮爹和大哥干活。”
章哥儿去看父亲,见郭铁匠点点头,他喜滋滋地将红包收起,“多谢二哥,二哥放心吧,我现在能干好多活儿呢。”
沈珍珠也摸出一个红包塞进香草兜里,“过节了,给我们香草买糖吃。”
李氏连忙道,“弟妹,昨儿你们就送来那么多东西,今日又破费,这怎么好意思。”
沈珍珠摸了摸香草头上的小揪揪,“大嫂,昨儿那是官人离家归来送给父母兄弟的礼,今日这是过节日给三弟和香草的。”
沈珍珠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李氏不好再客气,“我们香草真是命好,长年到头二婶总是给吃的穿的。”
沈珍珠在香草脸上亲一口,“等再大一点去铺子里玩,婶子拿花给你戴。等以后下面一群弟弟妹妹,当大姐姐可威风了。”
李氏忍不住笑道,“人家都说做大姐辛苦,也只有弟妹做大姐做得威风凛凛。”
沈珍珠忍不住笑,“我们香草以后也要威风凛凛。”
郭怀旭一边与父兄说话,一边分神观察沈珍珠。
郭铁匠听说儿子在那边干不久,心里有些惋惜,月钱那么高,若是多干几年,就能挣好大一片家业。
但他心里清楚,这个儿子看着话不多,一旦认定了什么事情,谁都劝不动。他看了一眼二儿媳妇,让儿媳妇一直在家里守着,也不合适。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反正沈家的日子过得去。
坐了一阵子,郭铁匠主动撵儿子走,“今日过节,我就不留你了。大郎媳妇,昨儿不是还有一只鸡,给二郎带回去。”
郭怀旭赶紧道,“爹,不用,今日岳母买了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