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子你带回去吧。”
李三郎也没拒绝,进了铁匠铺。
郭怀旭一边干活一边跟他闲话,“李三哥,你读书了吗?”
李三郎摇头,“我们乡下人,读书做甚,白费钱。”
郭怀旭哦了一声,“那可不行,我听说沈姑娘饱读诗书,是沐公子亲自教的。李三哥不如去沐家学堂上几年学,倒是有希望。”
李三郎住在乡下,不知道郭怀旭和沈珍珠之间的故事,闻言尴尬一笑,“郭二公子说笑了。”
郭怀旭继续道,“沐公子跟我关系好,他多次跟我说,沈家女婿必须得是读过书的,不然他也不答应。李三哥可能不晓得,沐公子说话可是很有分量的。”
李三郎继续尴尬。
郭怀旭又加一把火,“李三哥,你不晓得,沈姑娘最喜欢考查人家的功课。沐先生常说,可惜她是个女儿身,不然去科举至少能中个举人。李三哥多上几年学,到时候也能应付沈姑娘查问功课。”
大字不识的李三郎拿到镰刀就跑了。
郭怀礼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后面的半个月内,郭怀旭一共气跑了来沈家应聘上门女婿的将近十人。这事儿被有心人发现,传到了沈家人耳朵眼里。
沐氏十分生气,“这旭哥儿怎么回事,他自家不愿意,难道还要阻拦别人?”
沈复年看了女儿一眼,“这几日来的,确实没几个好的,难道娘子有看上的。”
沐氏不高兴,“看不看得上是我的事,他不该捣乱。”
沈珍珠本来正在嗑瓜子,闻言把瓜子一扔,“我去问问他。”
沐氏想拉她,被沈复年用眼神制止。
等女儿走了,沐氏嗔怪沈复年,“你这是做甚。”
沈复年拍了拍手里的账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管那么多做甚,娘子只管继续看女婿就是。”
沐氏转了转眼珠子,“官人,你这是?”
沈复年笑得意味深长,“娘子,这坎儿只能旭哥儿自己跨过去,谁也帮不了他。”
那头,沈珍珠努力冲冲冲到了铁匠铺门口,“郭怀旭,你给我滚出来!”
郭怀旭从屋里走了出来,“沈姑娘。”
沈珍珠现在也不用计较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印象,“把我当猴子耍你很高兴是吧?”
郭怀旭并未反驳,“沈姑娘,我没有此意。”
沈珍珠哼一声,“从我们认识到至今,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既然说好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为何要干涉我的事情?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情?”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到郭怀旭心里,是啊,她从来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她送我刻刀、逗我高兴、送我项链和手链、跟我浓情蜜意,是我忽然推开了她,现在又想管她。
郭怀旭感觉自己已经死掉的心又死了一次,痛得他连呼吸都不敢太使劲。
他沉默了好久,只能憋出一句话,“沈姑娘,我希望你能过得好。”
沈珍珠的表情也很冷,“你离我远一些,我就能过得好。”
沈珍珠盯着他的脸,见他眼里所有的光瞬间消失。她心里说道,难过吗?难过就对了,这都是我经历过的。你既然选择绝情绝义,就不要怪我。
这句话无异于最后一根稻草,压得郭怀旭差点站不稳。
说完这句话,沈珍珠转身就走了。
郭怀旭没有再说话,他稍微收拾收拾就回家去了。天已经黑了,各家都掌起了灯。路过沈家杂货铺,毛毛出来在他腿边蹭了蹭,呜呜叫了两声。
郭怀旭俯下身摸了摸它的头,继续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家而去。
到了家门口,郭怀旭忽然不想进去。他坐在门墩上,双手抱着头,独自一个人消化刚才沈珍珠给他的暴击。
坐了一会儿,他又站起身。他看了看隔壁的大门,自从她离开,就再也没回来过。
他想起以前两个人每天一起去铺子里,一起回家的场景。那些一起陪伴的日子,成了这些天支撑他走下去的最大慰藉。
郭怀旭在门外站了许久,推开门进去,直奔厨房。刘氏正在做饭,郭怀旭默默地坐到了灶门底下烧火。
自从郭怀旭的身被揭开,母子两个相处反倒比以前好了一些。
刘氏主动问道,“今日铺子里怎么样?”
郭怀旭一边往灶门里填火一边回道,“娘别担心,这几天生意不错,爹也没有随意给人降价。”
刘氏点头,她手下的刀飞快,切的砧板响个不停。
等切完了菜,她忽然放下刀,背对着郭怀旭道,“二郎,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是记恨我,我不怪你。”
说完,她开始继续忙活。
郭怀旭默默地往灶门里填了一把稻草,“娘,儿子不怪您。您和爹把我养大,儿子很感激爹娘。”
刘氏往锅里倒了一点油,“你不用感激我们,你生父教会了你爹打铁,我们家才能有今天,这都是你该得的。你心里不用把我当娘,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嬷嬷。你们大户人家不都是有嬷嬷,嬷嬷对少爷们,都是面子情。”
郭怀旭点头,“娘比嬷嬷好多了,嬷嬷都是有工钱的,儿子什么都没给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