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往来整理出来,去寻找与a134货船交叉的地方,再去逐一排查。”
助理恍然之下连忙道:“是,顾总!我这就去办。”
他匆匆转身退去。
顾修明微微眯了眯眼。
如黑曜石一般颜色的瞳孔里,透着一股坚决。
如果这一次的目标是卫清航,卫渡就只是被牵连,不必太过忧心。
可如果对方的目标就是卫渡,那么无论如何,也得将他给揪出来!
当夜,顾修明做了一个噩梦。
是有关大衍的。
已经入秋了。
风裹挟着萧凉的气息,从北方飒飒而来。
兰陵城门大开,无数身披坚甲的士兵从中走出。队伍之严明有序,静默无声,任谁看了都会知道,这必是一支战斗力极强的军队。
队伍的最前头,将军脚踏高头白马,身穿银黑战甲,手持青铜长剑。傲然挺立,英俊神武,无疑是这萧瑟天地间最明耀的存在。
城头之上,顾泓煊定定地望着远方,身躯久久不动。
秋风吹过,明黄色的外袍随之而起,猎猎作响,才让人觉得这是一个鲜活的人。
直到将军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了,顾鸿煊终于回转过身。
身旁的老太监见状实是心疼不已。
他知道,这会是卫将军最后一次出征,终是忍不住大着胆子道:“君上,您何不将自己的心思告知于卫将军呢?老奴看那卫将军……”
“告诉他?”
也只有在看着自己长大的老太监面前,顾鸿煊才能纾解几分内心:“不,不能说。现在就很好。”
老太监不能理解道:“卫将军每次出征,您都要如此担心。卫将军得胜归来,您却要维持威严,不敢显露半分心意。”
“君上,您这又是何苦呢?”
顾鸿煊却是笑了笑。
“他为将军,孤为王。不出征的日子,孤与他日日相见;出征的日子,孤与他依然在并肩而战,只是战场不同。”
“这样已是不错。”
“若是某一天,孤实在觉得他可爱,还可将他召来,把酒言欢,促膝长谈,借着酒力相拥而眠。”
老太监道:“可您若是说开这件事……”
“说开了,难道孤能狠下心,去用君上的权势逼迫于他?”
顾鸿煊摇头,面色坚定:“即便他愿意,孤又怎能为了自己的一时欢愉,让他给后世留下一个以色侍主的名声?”
“孤知道,他最想看见的,便是中原统一,百姓安宁。他最想得到的,便是功业千秋,青名长留。”
“孤,一定会成全他。”
听到这样的话,老太监终是暗自叹息一声,不再多说。
时间在这样的等待中慢慢过去。
顾泓煊每日都需要处理许多政务,并不悠闲。
树叶落尽,凛冬终至。
兰陵城也迎来了一场大雪。
“算算日子,归期应该就在近日了。凉州城再如何固若金汤,也不可能撑得了这么久。”
顾鸿煊拿着半月前从凉国地界发来的信件,忍不住又读了一遍。
他写的字可真好看。
旁边的老太监忍不住调笑道:“卫将军的这封信,君上看了一遍又一遍。信里的文字,您只怕都能背下来了吧?”
顾鸿煊瞪他:“就你知道!”
转而又皱了皱眉:“孤前些日子从李相那里听闻,他有意在四海归一后退出朝野,从此不问世事,逍遥江湖。”
“这可不行,孤得想个法子。”
“他想出去玩可以。孤每年给他三个月便是,让他可以尽情出去游山玩水,但可不许真的不回来了。”
老太监闻言,掩面一笑。
顾泓煊抬头看向殿外。
雪花已落满整个宫城,哀极美极,更甚诗中意境。
“希望他能早点回来,别错过了这场雪。”
日暮,竟真的等来了消息。
“报——君上,祁将军已在城外,大军很快就会归来。”
祁连东是卫渡的副将。
顾泓煊不由感到奇怪:怎么是他的副将遣人来报?
他望向前来禀报的士兵。
“你们卫将军呢?他总不会连复命都没有,就直接卸甲归田了吧?”
士兵缓缓抬头。
顾泓煊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眼睛竟是通红的。
心底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紧张。
他刚站起身来,便听得士兵泣道:“君上,卫将军……亡了。”
顾泓煊一时僵硬在原地。
亡了,是什么意思?
“君上,外面下着大雪呢。”
殿外的侍卫长拿着一把伞,匆匆追了出去。
城外。
士兵们依然身着甲衣。大大小小的将领,却是无一例外地头裹白布。
这一幕,彻底击碎了顾泓煊的幻想。
他一步一步走到祁连东身前,对方双腿跪地,守在一副棺椁旁。
顾泓煊呆呆地望着那副棺椁。
半晌,他缓缓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