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的松毛虫,村民们很是稀罕了一阵,不过很快,就被他们抛在了脑后,重新专注起了生存的大事。
可秦溪他们不一样,门前屋后都有松树,之前没看到松毛虫的时候,秦溪还松了一口气,后面才发现,是她想多了。
距离太近了,她家门前屋后的松树,也受到了松毛虫的侵扰,松树叶子上爬着不少松毛虫,之前秦溪做好的秋千,现在成了虫子来往的乐园,哪怕后面松毛虫全都被冻死了,这秋千也不能要了,必须得重新做,不然她隔应。
虫子一多,有时候,难免爬到家里来。
刘梅是最怕这种东西的了,
秦河原本以为后面刘梅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可谁知道,家里还是三不五时就发出叫声,每一次刘梅叫唤,他都要跑过去,赶紧用筷子把虫子给弄走。
踩死,刘梅是不许的,她平等的厌恶着有关松毛虫的一切,其中就包括它们的尸体和汁水,这会让她觉得自己的家,被松毛虫给污染了。
她的家要是被污染了,她会发狂的。
秦河
秦溪那边好点,至少门窗都是完好的,只要关紧了门窗,那些虫子就进不去,毕竟屋顶处用来透光而特意开的小洞,太高了,从那地方,也进不了几只虫子。
秦河跟方正家里,就不太好了,门还好,毕竟住了没几年,还是新的,窗户就不太好的,窗户上蒙着的纱,早就已经破损了,没有在
最惨的还是秦家前面那几家,那都是老房子了,别说窗户,就连门都不太中用了,木板间叉开老大的缝隙,足够虫子进出了,再加上被老鼠啃咬出来的小缺口,这房子,漏的跟什么似的,有时候,一觉醒来,都能在床上发现好几个小可爱。
“啊~~”
“秦河,你快过来,这里有个虫子。”
听到这个声音,隔壁的唐颖一点都不在意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又来了,她难道还没习惯吗?”
“这都连着七八天了,还是那个鬼样子,听着真烦人。”
“我只是在你这里坐一坐,都觉得不耐烦了,也难为你天天在家听那个疯女人鬼吼鬼叫了。”
她就不明白了,那么小,跑的还慢的毛毛虫有什么好怕的,看到了,直接踩死或者是铲出去不行吗?
非得大喊大叫的,烦死了。
如果这种人,是她的邻居,那她是绝对不会客气的,先是拍门劝告,要是不听,那就要采取非常手段了。
“不管她,她很怕这松毛虫,可能一辈子都适应不了这种东西。”
秦溪知道,对于真正害怕这种东西的人来说,适应这两个字,还真就是空谈,有的人,就是怕,一辈子都适应不了的怕。
“那她可惨了,这虫子一时间,可消失不了。”
“只要还在陈惠村这地方待着,这虫子她就一直都会看到。”
至于别的地方,现在除了旱一些,还真没有别的什么事,虫灾更是没影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他们这里闹起了松毛虫灾。
“说不定再过几天,人就走了呢!”
隔壁的刘梅还真就是这么想的,这些天,她是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眼窝深陷,整个人看起来憔悴的不行,再加上她那有些显形的肚子,看起来,分外的惹人怜惜。
“秦河,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在这里待着,我绝对绝对会疯掉的。”
刘梅拉着秦河的衣袖,恳求道:“我不好了,孩子也不会好,你就答应我吧!”
娘家回不去,陈惠村不想待,这不还有一个婆家吗?
进城,成为真真正正的城里人,一直都是她的愿望,现在阴差阳错有了实现的可能,说什么她也得拼一把。
这破地方她是不想待了,林子里的松毛虫一天不死,她就一天不回,这不是说笑,她是认真的。
“这种事,我做不了决定的,你求我也没用啊!”
“上次我们一起去了城里,想必你也知道我在家里没什么地位吧!这种事,你求我就是在为难我。”秦河在这点上,看的还是很清楚的。
他早就被父母放弃了,哪怕以前无数次自欺欺人,但在现实面前,他清醒了。
明明父母都有工作,可他还是跟着秦江秦溪下了乡,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以后家里的工作,那两个摔不碎的铁饭碗,不出意外,会是双胞胎的,他亲妈想的可真“周到”啊!
双胞胎是她亲生的,他秦河难道是捡回来的吗?
“我不管,这里虫子那么多,我不要再继续待在这里。”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自己去找大队长写介绍信,我自己去找他们,只要我去了,他们总不会亲眼看着我渴死饿死吧!”
刘梅已经想明白了,什么脸面什么名声,都没有实打实的实惠来的紧要。
现在家里的粮食越来越少,她身为孕妇,每天都在饿肚子,还没水,连洗个澡都要看秦河的脸色,既然这样,这个家她不待了。
谁都别想阻止她奔向新的,美好的生活。
“你能不能懂事一点?别再让我为难。”秦河不想让刘梅去城里,打落他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尊严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