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先带着猪血回去做早饭了,今天他们三兄妹起的都很早,天刚蒙蒙亮,就出门了,在这站了这么久,不吃早饭,肚子顶不住啊!
秦江跟着秦溪一起回去了,他要回去帮着她烧火,秦河则留在原地排队,等着分猪肉。
等端着猪血的人走了,在场就只剩下七个人排队,等着分猪肉了,这些人,是村里头最利索积极的那批人。
今天村里要杀四头猪,这肉是不需要担心的,无论早晚,都能每人分上七两猪肉,就是一个先挑后挑的区别,先挑的,有很大可能挑到肥膘肉,后挑的,如果剩下的都是瘦肉,那会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分肉的陈屠夫,会特别注意,尽量让每一块肉都带着肥肉,只是多与少的区别罢了。
秦溪做完早饭,她跟秦江先吃,秦河的那份留在锅里,底下有炭火温着,一吃完,他们就去接替秦河的位置。
他们两人到的时候,
“二哥,我们来替你,你先回去吃早饭,早饭在锅里给你温着呢!”
一听这话,肚子早就已经饿了的秦河,眼睛一亮,猪血这东西,他爱吃啊!
“好,你们来我这里站着。”
后面排着的人,对于他们的位置交接没有任何意见,这是一家人,分给他们的肉是固定的,二斤一两,只要他们没有带别的人来插队,那就没问题。
像唐颖,她就不敢轻易离开自己的位置去找秦溪说话聊天,她是她,何远是何远,两人无亲无故,何远在原地排着队,等她一走,相当于主动放弃这个位置,后面自然是不能回来,插到何远前面去站着的。
三十个人在前面忙活着,有人在磨刀,有人在烧热水,有人在给猪刮毛,有人在给猪做手术,开膛破肚掏内脏的那种,大家手里都有活,今天这十个工分,外加中午那一碗带着些许内脏的骨头汤,不是白拿白喝的。
陈军这熊孩子,对于那些臭烘烘的死猪毫无兴趣,他看中的是那头被五大绑的活猪,他已经站在那头猪的旁边,看它哼哼了好一会儿了,刚开始还觉得十分有趣,现在倒是觉得有些无聊了。
于是,他拿了根毛茸茸的芦苇去挑逗猪的鼻子。
一想到这头猪只能成为他口中的食物,那种主宰这头猪性命的满足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哼哧”一声,一道带着腥臊味的猪鼻涕准确无误的喷在了他的脸上。
“哼哼.呼噜呼噜噜.”
听到这头猪,得意的叫声,陈军非常不高兴,手抓握成拳,哐哐在猪头上砸了好几下。
旁边的磨刀的陈屠夫看到了,十分不高兴的掐住了陈小胖子的后脖颈,然后,提着他的衣服,把人给丢一边去了。
“去去去,别在这捣乱,要是再过来逗它,我连你一块宰了。”
说这话的人是陈屠夫,十几年来,村里杀猪的活计,都是他干的,说实话,村里的小孩就没有不怕他的。
年轻时候,陈屠夫是青玉县里的杀猪匠,不过后面公私合营,他这个小虾米被清出来了,到现在,他能动手的机会已经很少很少了。
不过就算是如此,一年最少也有好几头猪死在他手上,所以,他说话的时候,自带一份凶煞之气,特别是瞪着眼睛训斥人的时候,脸一板,看着就好像马上要冲上来把你宰了似的,这就使得村里的孩子畏他如虎。
如果是别人这么对他说,陈小胖子说不定还会不服气,即使不敢还手,顶撞几句还是敢的,现在只是灰溜溜的跑回他奶那去寻求安慰去了。
随着刀芒一闪,陈屠夫手里的刀在猪脖颈处用力一划,鲜血喷涌而出,人群中也爆发出了一声声惊呼,不是害怕恐惧,而是兴奋。
“好,这陈屠夫这么多年,手艺还是这么的好,一刀毙命,这猪一点没折腾。”
“更绝的是他给猪剔骨的手艺,那绝对是干干净净,不留一丝肉,说实话,他留在我们村下地干活,白瞎他这门手艺了。”
“那有什么办法啊!这县城里能人多的是,不差他这一个,别人都沾亲带故的能攀上些许关系,就他白身一个,不裁他裁谁,也就他好欺负一点了。”
村民的议论声一直没停过,不过对于陈屠夫来说,只有他手里的猪才值得他给予些许关注。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这四头猪被处理的差不多了,虽然看着血淋淋的,可所有人看向这些肉的时候,眼神那叫一个热切。
像一些肠子之类的内脏,则被人拿到了河边清洗,反正分肉的时候,也没人会要这个。
她们这些年轻的媳妇子,也难做,如果肉是她们带回去的,免不了被上面的婆婆唠叨,什么这块肉这么瘦,买回来干什么,眼睛不好败家婆娘之类的话,劈头盖脸的就砸下来了。
只有老婆婆们自己选择,带回去的肉,她们才不会唠叨家里儿媳妇。
“给我从这里割,这一块,我要了。”陈穗指着面前这块猪板油,对着摊位前的陈屠夫说道。
其实她就说说而已,她知道这块猪板油每家只能割个二两,再多,就不行了,直到分完为止。
她就是逗逗陈屠夫,她是陈屠夫的亲姑姑,还是现今仅存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