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糊地说:“有一点。”
姜炜站在床边摸了一下他额头:“好像有点烫,你等等,我去找温度计。”
“嗯……”
姜炜打电话到柜台要了简易医疗箱,然后拿着温度计凑到庄锦路嘴边上:“嘴张开,测一下温度。”
庄锦路半睡半醒,迟钝地张开嘴。
他体质弱,容易发烧感冒,一烧起来大脑就昏昏涨涨的,没什么反应。
这会儿他瘫在床上,小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露出外面的脸颊泛红,卷翘的睫毛时不时颤动一下,一副毫不设防的模样。
尤其是他半张着嘴巴,里面粉嫩舌尖若隐若现的场景,太犯规了。
姜炜本来是一心担忧他生病的,结果凑近了看庄锦路之后,脸比发了烧的人还红。
他低声骂了句操,赶紧把温度计放到庄锦路瘫软的舌头下边,然后托着他下巴让他合上嘴。
房间里热空调开得很足,他只穿了件长袖,还觉得浑身燥热。
姜炜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好不容易冷静了一点,就在床边蹲着看庄锦路。
庄锦路似乎睡过去了,很安静。
姜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近乎贪婪,却不敢轻易动他分毫。
“我他妈是圣人吧……”
时间到了之后姜炜取出温度计一看,赶紧叫庄锦路起床:“都三十八度多了,快快快,去医院,待会烧傻了可怎么办!!”
庄锦路没力气,想睡觉,姜炜看叫不醒他,直接把他拉起来,然后严严实实地穿好棉服,背起来就跑。
跨年夜,人潮涌动,马路上正堵着车。
姜炜没打出租车,这一片他都熟悉,最近的医院两公里都不到,他就背着庄锦路跑过去了。
路上颠簸,庄锦路迷迷糊糊地转醒,喃喃道:“……姜炜?”
姜炜嗯了一声,没力气说话。
他体力再好,背着庄锦路跑步也吃不消。
粗重的喘气声就在庄锦路的耳边,他不由自主地缩紧手,抱住姜炜的脖子,轻声说:“对不起……麻烦你了。”
姜炜听着他有气无力的声音,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跑的太累了,嘴里都有血腥味了。
到了医院急诊处,他先把庄锦路安顿在椅子上,然后去办手续。
等到庄锦路输上液了,他才坐下来。
输液室里人不多,有些清冷。
姜炜跟蒋沉星说了句晚上不去跨年了,然后就放下手机,侧过头看着庄锦路。
他们坐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庄锦路还昏昏沉沉着,他不需要克制自己。
姜炜尝试着握住庄锦路的小指,看他没反应才壮着胆子全握住,还用医院传单把交握的手盖住了。
这样就好,这样他就满足了。
庄锦路睡了两个小时才醒过来,适应了一下明亮的光线,才转过头看了眼坐在自己右边的姜炜。
姜炜左手牵着庄锦路,右手还在试卷上奋笔疾书,完全没察觉庄锦路已经醒了。
庄锦路很快就感觉到了自己右手被人握着。
他先是一愣,然后微微翘了一下嘴角,心想,暖呼呼的……
他没有出声打扰姜炜,直到姜炜做完一张,转过头来看庄锦路的情况时,两人猛的来了个近距离对视。
姜炜吓得心跳都要停了,马上心虚地抽回手,紧张地手足无措:“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庄锦路看他这幅样子,莫名想到了偷吃被现场抓到的团子,眼里露出了一点笑意:“十分钟前。”
姜炜都结巴了:“我,我就是,看你冷得发抖,就帮你捂一下,你不要多想啊。”
庄锦路哦了一声,问:“那现在为什么不捂了?”
姜炜:“……”
他傻住了,没反应过来。
直接两个人分开的手又重新握到一块,姜炜才猛地回神。
我操。
我可能出现幻觉了。
还是说直男都这么gay,完全不觉得两个男的手牵手有什么奇怪的吗!?
两人没说话,就是默默地牵着手,用护士给的小毯子盖着。
输液室里的时针慢慢走向十二。
只有走路和轻声交谈的声音,外界的喧闹声似乎被完全隔离在外了。
两人握着的手都有些僵麻了,没有人先抽离。
十二点一到,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新年快乐。”
愣了一下之后,都忍不住笑了。
“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