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桑……卡桑……”
小娜双眼通红,她的全身都在颤抖。
饥饿的欲望,身为魂族的欲望在驱使她做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她缓慢地移步,全身细胞都在抗拒。
她看向卡桑的目光,有珍视,也有着无法被遏止的欲望。
终于,她走到了卡桑面前。
卡桑微微抬头,面容上都是血。
他看着通红着双眼的小娜,露出笑容。
匕首还攥在他的手里,他本该仍然拥有反击的机会。
但他此时只是微微一抛,将最后的资本抛到一旁,闭上双眼。
……根本就没有同时让两人都幸福的选项。
他杀了小娜,自己就能存活。小娜杀了他,也能被魂族重新接纳。
那么如果只要有其中一方死去,另一方就能继续活下去的办法的话。
……其实双方都为双方做了选择。
而他想让对方活下去。让其他的人们,率先踏过他的尸体。
不论欺骗。
无论种族。
在走到卡桑面前时,小娜剧烈地颤抖起来。
本能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拉住她的臂膀,她像是在和自己的身体拔河。
“……为什么魂族必须顺从自己的生理欲望而生。”她喃喃自语。
“因为根本就没有靠‘不伤害’就可以和平地活下去的方法。”卡桑轻声回应她。
她咬着牙。
泪水从她的面颊滑落,她身上那股低沉的气压越发明显。
耳边满是魂族的欢呼声——这些自称“美丽强大”的种族,正用一种温和的方法,一步步逼死他们的同胞。
她满眼泪水,忽地返身扑去。
饥饿支配了她的神智,而在整座礼堂里,能够解决她饥饿的源泉只有两个。
那散发着食物味道,迷惑她,引诱她,使她丧失理智的味道,从两个方向传来。
除了卡桑。
便只有,站在那个老爷子身后的青年人……
为了保护爱人,她选择将利爪伸向与她完全无关的,另一个人。
苏明安注视着她疯疯癫癫地扑过来。
“够了吧。”他说。
阿尔切列夫微微侧头,有些疑惑。
“这种行为有什么意义?”苏明安说着,伸出手。
早在看戏的时候,他就已经切了明状态。在面对跌跌撞撞的小娜时,他仅仅只是按住了对方的肩膀,便顺势前倾,将对方一把按在了地上。
或许是这一撞太过剧烈,小娜直接昏了过去。
“你是新来的,或许不能明白。”查德语气含笑:“我们是被世界眷顾了的,凌驾于人类之上的种族,理应拥有这样的观念。
“如果每个魂族都像卡莉娜这样,与人类交好。那我们的战线将不再稳固,以种族为名的战争将如同儿戏。
“普拉亚会出现为人类而战的魂族……或为魂族而战的人类。他们会因为个人私欲而私下沟通、传递信息、成为内鬼,从内部瓦解我们的战线。
“……只有杀光对方,或奴役对方,才可以彻底解决这种持续已久的困境。
“我们必须从根源上剪除这种灾难。
查德说到这里,语声越来越严厉,声音也越来越大,像是在这礼堂之上对着所有的魂族同胞演讲:
“人类可以是我们的食物、宠物、奴隶……但唯独不能是爱人。
“卡莉娜犯了错,无法被原谅的错。
“我必须让她亲手斩断这份错误。
查德说到这里,忽地眼神一凝:“……外来的魂族,你笑什么。”
查德听见了面前这白色面具青年的笑声。
那笑声带着些讽刺,让他感觉很不爽。
安静的,空寂的礼堂里,只有对方略带讽刺的笑声在回荡。
“你的理念真可悲。”笑完了,苏明安说出一句。
查德双目血红。
“阿尔切列夫!”他大喝:“管管你带来的家伙!”
阿尔切列夫耸耸肩:“他不归我管……而且,查德,你不如听听,这小子说的话挺有意思。”
“——我不需要这种可疑的家伙来质疑我。”查德怒道。
“所以,你本质上也和那个被气走的露西娅没什么不同。”苏明安收敛了笑容。
“你这家伙……”查德上前一步。
“想要得出一个阵营领导性的结论,至少得将局面看全吧。”苏明安对视着他血红的双眼:“但……你的理论根本无法展露个体的内心与灵魂,也根本无法与魂族目前所面临着的绝望对话。
“你只是……一腔情愿地求稳,以一个纯粹的魂族主义者的态度,居高临下地在看着这个本就瞧不起你的世界。
“只要稍有变通,稍有意外,你所谓的‘战争’观念便会满盘皆输……从大局上看,你只是纯粹地在‘封锁’阵营的战线,而非求全。
“从来没有‘自古以来’,也没有‘理当如此’。
“你的最大悲哀——
“就是在不可遏制地追求一种不可能实现的‘绝对分界线’。”
苏明安说完这些话,侧头看向一旁的老爷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