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吉迪恩坐在囚车内,车厢内的高度大约四英尺, 足够坐在焊接在车厢内的椅子上, 挺直腰, 但却不够一个成年男性站立起来。
看守他的是一名警察和一位护工,警察坐在他的正前方, 护工坐在身侧的长凳上。长凳是金属材质, 很硬。
威尔看着车厢内溅满鲜血的犯罪现场, 闭上双眼。现在, 他就是亚伯.吉迪恩。
“我只需要一只手就够了。”
我的手脚上都挂着镣铐,我把右手的大拇指按在金属长凳的转角处, 掰断了它, 猛烈的疼痛传入神经, 但我不怎么在意。坐在我对面的警察看见我的举动, 扑过来想要按住我。
但我在这之前就把我的右手从手铐的圆形空间抽了出来。
我抬起被铁链拴住的双脚踢向警察的大腿,用右手给了他的脑袋一拳, 站了起来。护工从后面扑过来抱住我的腰, 想要控制住我。
我又拉着还没有从左手手腕上取下来的手铐, 勒住了护工的脖子。我们两个人一起躺倒在地上,警察爬了起来, 弓着腰想要攻击,但我伸直了腿就能够把他的脑袋踹到天花板上。
让坚硬的天花板撞碎一个人的脑袋并不难。
当警察无法动弹, 失去气息倒下来后, 我翻身把护工压在身下, 用空出来的手铐末端划烂了他的脖子。
和用刀不一样, 手铐留下来的伤口长而宽,裂口不规整,血液不停地往外冒,泛着气泡,护工倒在地上不停抽搐时,前面的押送司机已经听见了车厢内的声响,立刻急刹车。
我没有站稳,撞在车厢上,耳朵贴在地上清楚地听见他拿着枪跑到后面来开车厢门的声音。我立刻站起来,把碍事的手铐取下来甩在护工的血泊里,弯着腰做好准备,在他们打开车厢门的瞬间扑了出去。
贝弗利看到威尔抖了一下,睁开了眼,从他的幻想中脱离出来。
现在,他的眼前是被亚伯.吉迪恩拖到路边的树下放着的三具尸体,他们的各种器官被吉利恩摘除并用静脉挂在尸体前方树枝上,亚伯甚至用静脉打了一个蝴蝶结。
“他在逃跑时和杀人时的精神状态完全不同。”威尔对着贝弗利说,“他现在对于自己是谁,有了新的理解。”
虽然,亚伯.吉迪恩的主治医生,弗雷德里克.奇尔顿,一直声称奇尔顿承认了自己是切萨皮克开膛手,但从他留在精神病院里的那具女护士的尸体以及阿拉娜和威尔森到狱中和他进行过的一番谈话来看,亚伯.吉迪恩并不真正知道自己是谁。
但威尔知道,至少,他绝不是切萨皮克开膛手。
“他拿走了一套制服,警用对讲机,两把九毫米口径□□,还有一瓶胡椒喷雾,□□和手铐。”贝弗利告诉他。。
“重要的不是他拿走了什么,是他留下了什么。切萨皮克开膛手也会把受害者开膛破肚取下器官,但他从来不会把器官留在犯罪现场,他是在引起切萨皮克开膛手的注意,切萨皮克开膛手会关注新闻。”
“当地警方在树林里面发现了脚印,大概是两到三小时前留下的,方向是回到巴尔的摩。”贝弗利继续道,“他打算去找谁?”
“开膛手。他正在尝试着展示他的不同,而真正的不同之处需要由开膛手本人来指正。”威尔说,“和他还没有办法找到,但亚伦.吉迪恩的报复心理可能会驱使他去找奇尔顿,或者是任何是干扰过他认识自己,搅乱他脑子的人。”
“比如说我?”阿拉娜站在威尔的身边,直到现在才开口说话,她很少直接到犯罪现场来。
“或许。”威尔听着阿拉娜高跟鞋的响声有些焦虑,如果亚伯.吉迪恩去找阿拉娜,她很难保护好自己,“回去之后,你最好向杰克申请保护措施。”
“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话。”
在威尔前往巴尔的摩的疑似切萨皮克开膛手等犯罪现场之前,他和阿拉娜先去巴尔的摩州立精神病犯罪医院见了一趟奇尔顿。
在听到阿娜拉对奇尔顿掷地有声的质问后,威尔很理解克劳福德为什么会让阿拉娜来参与这个案件。
奇尔顿的大多数行为都让威尔觉得被冒犯,他总觉得奇尔顿这段话里的那些潜台词都在针对着他的精神不稳定。但是,和奇尔顿争吵绝不是在想象中能够发生在汉尼拔身上的事,只有阿拉娜会怎么做,并且让奇尔顿毫无招架之力。
之后,他又拜托阿娜拉去给负责追捕的探员了发布侧写,“亚伯.吉迪恩,器官移植医生,他杀害了他妻子全家,被判犯有一级谋杀罪,被收押在巴尔的摩州立精神病犯罪医院,他在那里杀害了一个护士,并且宣称自己就是切萨皮克开膛手,今早又再杀死三个人之后逃脱,配有武器,非常危险。在找到切萨皮克开膛手或者开膛手找到他之前,他很可能会继续杀戮。如果你有别的看法,也可以加进去。但就是……你不需要给予他同情。”
阿拉娜发现自己的心思被看穿,张了张嘴,“他也做过我的病人……”
阿拉娜不像奇尔顿或者汉尼拔,她总是在关心病人,无论他们是谁。她更适合课堂,或者是在掌控范围内的心理治疗,而不是亲身调查精神变态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