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的话,让董旻和董璜都有所明悟。
他们没想到,刘俭上任之后,长安朝廷的时局居然还这么错综复杂,只是将胡轸送过来这一件事,居然就有这么多的弯弯绕,实在是让人心中多有不解呀。
董璜用手揉了揉头,说道:“这位刘丞相未免也太不直率了,这种事情为什么直接不跟二叔说,非要让叔父自己来猜?”
董卓听到这儿,当场哈哈大笑。
“侄儿啊,朝堂之中的事情就是这样,很多事情是不能直接用话告诉你了,这里和军中可不一样啊。”
“就像这次将胡轸送到老夫这这件事,刘俭心中知晓,老夫定然能够明白他的用意。”
“这种事情,以老夫的地位和刘德然的地位来说,是根本不需要说的那么明白,大家彼此相知,该怎么做,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的事情。”
董旻则是跟随董卓的时间较长,对于这中间的事相较于董璜来说经验颇足,于是说道:“侄儿,你跟你叔父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董璜无奈的感慨道:
“侄儿要跟叔父学的东西确实很多,只是侄儿怕自己愚钝学不来呀。”
董卓转头,伸手在董璜的肩膀上拍了一拍。
“侄儿,其实这些事情不是要死记硬背的去学的,而是要在靠着在朝堂期间慢慢的领悟。”
“伱还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
“慢慢的,你就会知晓的。”
“不过说实话,现在你对这些阴谋权术不甚了然,对咱们董家倒是也只有好处没有坏,没有坏处,你也不必太过于自责。”
这话说完,董璜顿时有点懵了。
“叔父,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不成长,怎么反倒是对董家有好处了呢?”
董卓的笑容有些高深莫测。
“你若是一直能保持一副忠厚莽撞的样子,刘丞相对咱们董家才会放心啊,毕竟叔父已经老了……前段时间,刘丞相找来那张仲景和华佗为我看病,虽然治愈了老夫的顽疾,但是两位神医都说老夫的体内病根无法根除,今后还需好生保养。”
“但这寿命能延续到什么时候,确是不一定了。”
“你三叔的年龄不比老夫小多少,只怕也是撑不起董家的大旗,往后能够为董家指引道路,让董家兴旺人也就只有你了。”
董璜没太理解,他纵然成为了董氏家族的主事人……但是这跟他对于朝堂之道懂多少又有什么关系呢?
董卓似乎也不想跟董璜多解释,他对董璜说道:“来日你便去丞相府,拜见刘丞相!把老夫今日想给胡轸求情的决定给丞相转达一下。”
董璜问董卓道:“叔父,我若是带着这个消息去给刘丞相,那刘丞相会对我说些什么?我又应当如何作答?”
董卓慢悠悠的说道:“该说的他自然会说,他怎么说你就怎么答,不用刻意掩饰,你想怎么回答他就怎么回答他……”
董璜也没有多想,当即领了董卓的命令。
刘俭听说董卓居然想替胡轸求情,要保下他的性命,当时就显得有些犹豫了。
“这恐怕有些不妥吧?胡轸犯的可是叛逆之罪。就算是杀剐他一千次,也不足以平万民之恨!太傅如今要留下他的性命,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天下人都会以为我不秉公执法,徇私擅自留下了逆贼的性命,此事对朝廷对我皆是有害无益。”
董璜说道:“叔父说了,他也知道丞相的难处,只是胡轸跟随叔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昨日,他当着我与三叔的面儿,一个劲儿的给我二叔磕头,哭的那叫一个惨!”
“我二叔年纪大了,再想想昔日他与胡轸之间的往事,于心不忍,就厚着脸皮,让我跟丞相说一声,能不能保全胡轸的性命?”
“只要丞相能够保下胡轸的性命,对他用其他什么惩罚都可以,比如说把他永远都监禁在天牢,或是砍断他一对手一对脚……或是将他与他的全族人流放以为惩戒?”
刘俭说道:“这断手断脚之酷刑,早在我大汉朝建国之初就已经废除了,不过你刚才说的也对,把胡轸留下一条性命,将他囚禁于牢,如此也不至于让太傅难做,也算是对他有了个交代。”
“只是这件事还需要在朝堂上公议,回头这事儿怎么做?我再琢磨琢磨。”
董璜急忙说道:“多谢丞相对我家叔父的这般关照!丞相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等做的,尽管吩咐董璜,某定然万死不辞!”
刘俭友善地说道:“令叔给胡轸求情这件事,汝是如何看待的?”
董璜闻言一愣,接着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道:“我、我觉得、我觉得应该杀!”
刘俭说道:“既然璜你觉得应该杀,但太傅却觉得应该将这个人的性命留下,那你觉得是你错了,还是太傅错了?”
董璜说道:“末吏觉得,我与从叔都没有错。”
“末吏想的是杀了胡轸,为从叔雪耻!”
“而从叔想的则是留下胡轸的性命,因为这样的叛逆之徒的性命都被丞相给饶恕了!回头丞相出兵凉州的时候,那些叛逆之贼心中定然就会有期待。”
“他们若是真的打不过丞相,想向丞相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