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人城外十五里处,董卓亲自率领的主力大军正屯扎在此处。
本来,董卓决定在今日正午时分,再次组织兵马,与阳人城的荆、豫联军会战一次。
这段时间以来,董卓军一直采取着猛攻的态势,他不断的驱兵对阳人城施压。
可问题是荆、豫之军的防守能力着实是超出了董卓的想象!
在攻坚战中,西凉军的铁骑快马基本上都派不上用场,董卓最大的优势不复存在,而在攻坚方面,占据了雒阳同时掌控了雒阳中央军的董卓,他的兵卒虽有着精良的装备,但面对固守如龟的荆、豫联军,竟然也占不到分毫的便宜。
荆,豫的步卒善长于守,特别是黄祖,文聘这两个人,一个比一個能苟。
打起仗来苟的能把西凉军的将士们大牙气掉,但就是让你拿他们没招。
而且他们只是苟着打,并不是真废物,一旦在苟的过程中发现战机,还会狠狠地反咬你一口。
就连临阵经验极为丰富的董卓,在面对这些苟起来打的军士之时,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颇为头疼。
也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刘俭生擒了牛辅,大败其三万军队的事情,又传到了董卓的耳中。
在听到消息的一刹那,董卓都有点傻了。
真是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啊。
他直勾勾的看着那名向他汇报的斥候,好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身为大汉朝的相国,雄踞一方的霸主,此刻居然失态,这可是在众将的记忆中从来未有过的事情。
左右诸人见董卓如此表情,皆不敢吭声。
谁知道相国此时,心中会蕴藏着何等的愤怒,万一他要借由子杀了谁,岂不是死的冤枉。
但过了好半天之后,也没有听到董卓吭声。
董卓就是这么气闷地坐在那里,双拳紧握,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扭曲。
不一会,就见董卓连续来了两次深呼吸,似乎是在努力的压制着他那颗不平静的心。
岁数大了的人,最懂一个道理,那就是该管理住情绪的时候,一定要管理住情绪。
董卓平静了一些后,方才缓缓开口道:“老夫高看了牛辅,小看了刘德然啊……本想先收拾了袁贼联军,在再去对付刘俭,哪曾想牛辅居然败的如此之快……牛辅是如何输于刘俭的,且给老夫细说,莫要遗漏一个字!”
那斥候见董卓询问,随即一字一顿地给董卓讲起了刘俭与牛辅之间的战事。
虽然斥候并没有亲眼所见,但通过一些打探和道听途说,也基本能够回答出刘俭战败牛辅的具体细节。
董卓越听,脸色越是晦暗,他双拳紧握,关节似都能发出嘎嘣声响。
不一会,那斥候说完之后,董卓方才缓缓地站起身,低声吼道:“牛辅误我!合该处死!”
众将都没有说话,但他们心中知道,董卓说的是对的。
其实这一阵,根本就不应该输!
但是牛辅却仓促进兵,非要急战,导致战局整个倾向往了刘俭那一边,他本人则是被刘俭牵着鼻子走。
说实话,牛辅的的确确是该死。
而且现在比较难办的是,牛辅若是战死也就罢了,偏偏他还被刘俭生擒活捉。
他再混蛋,也是董卓的女婿,董卓回头怎么惩治他,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但若是把牛辅就这么扔在刘俭那里,对于董卓这个身份的人来说,是绝对不可以的。
身为大汉朝最有权势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为天下人所侧目。
如今这个情况,对于董卓而言确实比较难办。
他看向众人,问道:“老夫本欲胜袁后而破刘,不想袁绍如今不但兵多,而且辎重军械无一不全,甚是难打,短期之内,老夫与袁绍怕是难分胜负……”
“但刘俭若是乘此时机,攻入司隶,扰我后方,又该如何是好?唉,实在是进退两难。”
说到这,董卓长叹口气,表情甚是落寞。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名文士打扮的人站了出来。
“相国莫急,依照末吏看来,相国的首要大敌依旧是汝南袁氏,而非刘俭,刘俭虽大胜,然相国欲挡其兵,却不难矣。”
董卓看向说话之人,乃是新任的相国长史刘艾。
董卓征辟的士人,类似张邈,王芬,孔伷,韩馥等人,大多都背叛了他,但并不是说,董卓一个士族之心都没有拿下。
这个时代的董卓,并未弑帝,算是扶汉之臣,因此还是收服了一小部分士人的心。
这刘艾和蔡邕一样,都是被董卓收服的士人一员。
且刘艾的身份比较特殊,他不仅仅是士人,也是一位汉室宗亲。
听了刘艾的话,董卓顿时来了精神。
他急道:“君有何良策可退刘俭?”
刘艾道:“相国,依末吏度之,袁绍张邈桥瑁一众乃是为夺相国权柄而来,这些人皆是心怀诡诈,图谋社稷之暴徒,相国与他们乃是不死不休之势,绝难相和!”
“但刘俭和他们不一样,刘俭此番出战,并不是为了争夺权柄,乃是携哀兵为袁基报仇,其行为属于豪侠之径!他与相国在国事上,并无矛盾,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