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娍闻言笑了一声,她还想着先上公堂呢,没想到有些人先沉不住气了。
想来那假死药的药效快到了,朱雪云怕露馅儿坐不住了。
“门口谁在应付?”赵连娍询问。
“是二夫人。”云蓉道:“报信的人说,二夫人正准备出门去铺子里看看,恰好遇上了,二夫人说这么闹下去平南侯府门口不好看,请您快些过去呢。”
赵连娍起身:“去看看。”
平南侯府门前,围着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彭氏正在门前,朝着眼前的一家道:“你们且先回去,这件事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
“都几天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要见到人!”
一个老汉气愤的朝彭氏扑过来。
“云燕。”赵连娍招呼了一声。
云燕一把拉过彭氏,那老汉扑了个空,摔在台阶上,嚎啕大哭起来:“世道不公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老天爷啊……”
一看就是泼皮无赖那一套。
赵连娍走上前去俯视他们。
彭氏担心她,拉她袖子:“娍儿。”
“无妨。”赵连娍摆手,打量着眼前的人。
这是一家人,老头,老太婆,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还不会说话的孩子,跪在地上哭,那孩子似乎吓着了,也一个劲儿的哭,妇人也不哄孩子,就只顾着哭。
再看老头和老太婆,倒是靠在一起的,离那年轻的妇人远远的。
她就说么,公主府养的死士怎么还会拖家带口的?这分明是朱雪云看这几日无忧酒坊被吐沫星子淹死了,想趁机将那几人要回去,再顺便将她摁死。
此时,一辆马车缓缓而来,最后停在了平南侯府门口。
围观众人都转头去看。
朱雪云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拜见公主殿下。”
除了赵连娍,其他人都纷纷行礼。
朱雪云站在赵连娍对面,远远看着赵连娍,面上带着微笑。
赵连娍回望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行礼。
朱雪云有点失望,她以为,这几日赵连娍犹如过街老鼠一样,一定是寝食不安,憔悴不已,没想到赵连娍还是一副容光照人的模样,不过没关系,赵连娍好强,装成这样不稀奇,等几日就彻底垮了。
朱雪云本以为这次的事情,掀不起什么浪来,对赵连娍影响也不会很大,但会让赵连娍烦恼一阵子,没想到裴楠楠这次竟然有如神助一样,她出了城都有能听到有人在议论赵连娍的酒坊,这一回赵连娍不剥层皮怕是说不过去。
朱雪云缓缓朝着赵连娍走过来。
赵连娍忽然低头开口:“几位,乐仙公主来了,你们只顾着哭,脑袋不要了?”
她当然知道,这几人因为是乐仙公主派来的,这个时候正演的起劲的,理所当然的觉得不用行礼。
那老头几人闻言一愣,原本哭着对转而对着朱雪云磕头:“求公主殿下做主啊……”
赵连娍抿唇笑了一声。
“赵连娍,你还笑的出来?”朱雪云忍不住道:“看看,这就是你造的孽,还不把尸首还给人家。”
“是不是尸首还不一定呢。”赵连娍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朱雪云心里一跳:“你在胡说什么?那天集市上那么多人看见你们把尸体抬走了。”
她最怕的就是这个。
甚至有点后悔那天给手底下人吃的是假死药,要是真毒药就好了,现在她只要坐在府里看赵连娍灭亡就行了,哪里还要来操这份心?
“嗯。”赵连娍低头看着老头几人:“所以你们几个,是他们三人当中哪一个的家属?”
“崔三的家属。”
老头和老太婆异口同声回道。
“崔三的家属。”赵连娍点了点头,语气随意:“仵作已经给那三人验过尸了。
崔三是左胸有一块胎记的那一个吧?”
“是,是。”老头连连点头。
老太婆在一旁附和。
年轻的妇人还在小声哭泣,孩子似乎是哭累了,倒是没有声音了。
“是左胸还是右胸来着?”赵连娍不确定的问他们。
老汉和老太婆抬起头来,不约而同的看朱雪云。
朱雪云哪里知道?她堂堂公主,怎么会去留意收下豢养的家奴身上哪里有胎记?
“你们看公主殿下做什么?”赵连娍笑起来:“自己亲生的儿子,身上哪里有胎记,自己不清楚?
还是说,你们闹到我平南侯府门口来,这事另有隐情?”
她说话不疾不徐,却自有一股威严。
李行驭回来,恰好看见这一幕,他没有惊动赵连娍,站在人群外远远看着。
这样站在人前的赵连娍,光彩夺目,像夜空中璀璨的星。
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
“怎么可能不记得?”老汉心一横:“是左胸。”
“就是左胸。”老太婆跟着附和。
“你说呢?”赵连娍看向那年轻的妇人。
那妇人只是哭泣,并不言语。
赵连娍道:“你一味的回避,死者是你夫君,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妇人做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