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就门口,姑娘有事叫奴婢。”
外间的蜡烛灭了。
李行驭收回了匕首。
赵连娍不敢动,僵着身子问:“大人半夜造访,是有急事?”
黑暗中,她只能看到李行驭身影的轮廓,其它什么也看不清。
李行驭靠在了床头,不曾理会他,床幔中鸢尾花的馨香,安抚住了他内心的焦躁。
“大人……”
赵连娍又试探着喊了一声。
这一回,李行驭开口了,他问:“平山小调,真的不会吗?”
他的语气,不似平日那样森然可怕,倒像是带着一丝希翼,好似狼崽子的呜咽,虽然可怕,却没有什么威慑力。
“大人,我只会帝京这边的话。”赵连娍定下神,皱眉回了一句。
“你会什么?《诗经》会背么?”李行驭身子往被窝里钻了钻,鸢尾花的香气带着暖意,将他包裹着。
仿佛回到了从前,他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过的困倦之意。
赵连娍的膝盖被他的脚掌触碰到,赶忙往后缩了缩:“会。”
《诗经》她学过,自然会背。
“背来听听。”
李行驭闭上了眼睛。
赵连娍虽然难以理解,但是不敢不从,只好背起来:“《周南·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闻着鸢尾花的香气,耳边是魂牵梦萦的声音,李行驭安定下来,不过顷刻便沉沉睡了过去。
赵连娍不能夜视,苦苦背了数十首诗,听李行驭呼吸绵长,猜他是睡着了,才敢停下来。
她生气的拉了拉被子,又不敢有大动作,惊醒了李行驭怕没什么好果子吃。
可是谁懂啊?简直莫名其妙。
半夜三更,她在自己闺房睡得好好的,李行驭忽然跑来,叫她背《诗经》?占着她的床睡觉?
这脑子是病得不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