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着脑袋坐在一旁打盹的小团子在一声公鸡打鸣中醒过来,目光朦胧地往书桌前的身影望过去。
只见刘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执起桌上茶壶往杯子里倒水,可惜一滴未落。
“啊哟,殿下,奴才该死,奴才竟撑不住睡着了。”小团子赶紧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急忙跑向刘珂,拿过茶壶道,“奴才这就去添水。”
刘珂没计较,只是摆了摆手,“去吧。”
小团子看他目光清明,眼睛发亮,整一个神采奕奕,忍不住问:“您昨夜……哦不,今早……”
“没睡,没睡,用功呢。”刘珂指了指面前摊开的书本,颇为得意。
小团子有些难以置信:“……熬了一宿?”
“嗯。”
小团子惊呆了,喃喃问:“殿下,您不累吗?”
“累什么累,我精神着呢,睡不着。”刘珂看着自己做下的笔记,写下的见解,简直无限自豪,“简直是下笔如有神!等接风宴后,我就可以跟凌凌探讨了,绝对不会贻笑大方,那必须是言之有物!”
小团子看着桌上的纸,满满十多页,平时龙飞凤舞恨不得跟狂草比肩的字儿也是端端正正落于纸上,而砚台上的那块磨似乎都被磨短了一截,他简直咋舌不已,“小少爷真是太厉害了!”
这是由衷而发的感慨,不过一个心意,虚无缥缈连个准话都没有,竟直接让刘珂连觉也不睡了,发了疯似地读书!
“殿下,您可悠着点吧。”他忧心忡忡地劝道。
“放心,爷知道在干什么,爷可是将来要同凌凌白头偕老的,不努力能行吗?”刘珂瞥了他一眼,催促道,“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倒茶,还有一点末尾,我写完了好稍稍休息一会儿,免得接风宴失礼。啊……又可以看到凌凌了!”
小团子无奈端着水壶退下。
厨房的下人见到他,不禁笑道:“殿下今日起的可真早,团公公这么快就来要茶水了。”
小团子:“……”不,他压根就没睡,而且估摸着在没看到尚瑾凌前也不打算睡!
*
尚家向来闻鸡起舞,但今日,尚初晴陪着尚泱泱打了拳,练了枪,甚至拉练跑圈回来,这一个个院子都还安安静静的,不禁纳闷极了。
当然,底下的三个妹妹跟妹夫温柔缠绵能够理解,稍微放纵一些也无妨。尚瑾凌身体不好,连日赶路睡久些可以体谅,但是……余下的三个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离了沙门关,都懈怠了?
尚初晴作为长姐,她很不客气地带着女儿走进尚落雨和双胞胎的院子。
西陵公府还未建成,这处宅子不算大,已婚的能拥有独立院子,未婚的却不行。尚瑾凌与尚轻容同住一院子,双胞胎便和尚落雨挤在一个,所以尚泱泱在母亲的示下,扯着嗓子喊道:“五姨——六姨——七姨——太阳晒屁股喽,再不起床,大将军要军法伺候——”
“五姨——六姨——七姨……”
一连喊三声,终于前面的三扇门不约而同地打开,伸出三个萎靡不振的脑袋,同样的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精神不济。
尚初晴皱着眉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没起来?”
尚落雨摇摇头,面露愁苦,“大姐,我刚躺下。”
...“刚睡?”尚初晴脸黑了,“今早什么时候回来的,落雨,小霜小雾,不是我教训你们,就是到了雍凉,也不能如此放纵自己,我们是军人!”
尚泱泱人小鬼大地附和:“就是!”
“大姐,我们没忘,可是凌凌……”
“凌凌怎么了?”
双胞胎彼此看了一眼,想到今早的承诺,最终没说下去,求饶道:“就今天,让我们再睡一会儿吧,行行好吧,大姐。”
说完,姐妹俩将门一关,又重新回床上去了。
尚落雨见此,也大逆不道地准备关上门,却被尚初晴一把握住门框,“究竟怎么回事?”
“这个……我也不知道,大姐,你别为难我,问二姐,三姐,四姐去吧。”说完,也关了门。
母女俩在门外互相看了一眼,一脸不解。
尚初晴无法,只得喊道:“别忘了午时宁王府有接风宴。”
行军打仗几天几夜不睡,照旧精神,但是惊心动魄的一晚上,却让六姐妹心力交瘁,就是躺在床上都转辗反侧,难以入眠,算着时辰,最后还是爬起来,一行人聚集到西陵公的院子里,准备出发前往宁王府。
而此时,尚瑾凌已经陪着尚轻容坐在一旁同西陵公说话,听着陆续进来的脚步声,还起身高兴地打了个招呼,“姐姐们,姐夫们,早。”
“都日上三竿,早什么?再不起来,宁王府的接风宴都该错过了!”西陵公忍不住皱眉道,威严的脸上充满了不悦。
钱多金看着精神奕奕的尚瑾凌,不由地纳闷,“凌凌,你看着倒挺有精神。”
尚瑾凌笑着回答:“昨日一夜无梦,就是被窝太舒服,起晚了。”
尚轻容在一旁嗔了他一眼:“以后莫要这样了。”
“是,凌儿听娘教诲。”
尚轻容给他端了一碗莲子补汤,母子俩和乐融融。
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