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瑾凌刚回到院子,紫晶便迎上来道:“少爷,二小姐和二姑爷来了,等您许久。”
尚稀云和高学礼一起来?
尚瑾凌微微一愣,走进屋子,看到高学礼正在桌边喝茶,周围看了看,问道:“二姐呢?”
“你不在,她去姑姑那儿。”高学礼不方便去,便留在这里等尚瑾凌,看着他刚回来,不禁面露询问。
“我去找了祖父。”尚瑾凌道。
“新政?”
尚瑾凌摇了摇头,“西陵侯府的出路。”他将与西陵侯关于退居玉华关一事告诉了高学礼。
闻言,高学礼惊愕地望着他,似乎难以置信。
尚瑾凌轻轻一笑,问:“姐夫觉得怎么样?”
“你都敢跟祖父提了,难道没有把握吗?”高学礼面色复杂,最终道,“祖父会同意的。”
尚瑾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自负道:“我也这么觉得,对了,姐夫和姐姐这个时候来,所为何事?”
提及此,高学礼脸上露出犹豫来,还有一丝难以启齿的尴尬。
作为再正经不过的儒生,端方人士,让他提及这种事实在有些强人所难,然而他又不得不来,因为面前的是他的妻弟,也是他如今最重视的学生,高学礼不能放任不管。
然而听着方才尚瑾凌的话,他又矛盾地发现,尚瑾凌的提议毫无疑问是西陵侯府最好的选择,也与他们即将开展的新政有太多的好处,若不知道那件事,他只会助尚瑾凌一臂之力,游说尚家每一个人。
但是……
“凌凌……”
“嗯?”
高学礼吐出这两个字之后,却为难地再没有话语落下。
这欲言又止的模样,结合在尚轻容那里的尚稀云,尚瑾凌再迟钝,也发现了端倪,他失笑道:“姐姐姐夫感情果然极好,没什么秘密。”
“对不住,凌凌,是我套出来的话,你和宁王……”
高学礼还没说完,尚瑾凌便回头唤了一声:“长空。”
长空跑了进来,“少爷。”
“把你手里的信给姐夫看看。”
“是。”
高学礼一怔,不由地看向尚瑾凌,后者笑了笑道:“看姐夫两只黑眼圈,可见晚上没睡好吧。”
高学礼苦笑地颔首,“凌凌,这种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姐夫不如先自己看看?”
那厚厚的一叠信纸,怕是刘珂自己都没想过会有那么多人瞻仰。
高学礼告了一声罪,便取出了信,细细看起来,到最后,他的表情就更加复杂了。
相比起尚轻容,与尚稀云分分合合的他就更能明白刘珂写下这封信时,那喜欢又不敢表露,带着卑微和小心翼翼,充满着矛盾和煎熬的心里路程,他感同身受。
“看完了吗?”尚瑾凌问。
高学礼将信放了回去,“失礼了。”
“无妨。”尚瑾凌站起来,“姐夫既然看完了,那就随我一起去找母亲吧。”
“凌凌,你没什么话要说吗?”高学礼不解。
尚瑾凌笑道:“有啊,但是总不能碰到个人就重复一次吧,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不希望你们想东想西,所以一块儿说清楚吧。”
尚瑾凌的脸上一片淡定,看不出任何的羞稔和恼怒,以及作为当事人的尴尬,仿佛宁王没有宣之于口的情谊与他毫无影响。
“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只有十五岁。”高学礼跟着站起来。
尚瑾凌笑道:“身体十五,心智三十,信吗?”
高学礼失笑:“我看也是。”
林嬷嬷将他俩领进屋子,然后带着丫鬟下去了。
尚稀云正与尚轻容对面而坐,她目光不由地先落在高学礼身上,后者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只有苦笑。
昨晚他有句话说的没错,尚瑾凌的主意比谁都大,并非她人能够左右。
“娘,二姐。”尚瑾凌行了一礼,然后笑道,“既然你们都在,我就不卖关子了,关于宁王,关于我自己,我有话要说。”
尚轻容和尚稀云正在谈论这件事,知道儿子的打算后,她正带着愁绪,闻言不禁神色一怔,静静地望着他。
尚瑾凌看到她的手已经握紧,似乎不忍细听。他心中轻轻一叹,然后正色道:“过去十五年,我病痛缠身,羸弱不堪,空有一颗抱负之心,却无从施展,岁月蹉跎,分外可惜。”
尚轻容听此,眼神暗了暗,露出内疚,她没有给儿子一个健康的身体。
“凌凌,不要乱说。”尚稀云皱眉道。
尚瑾凌摇头,“姐姐,娘,我并非在怨怼,而是陈述一个事实。我很感激您从未放弃我,让我有机会站在这里,将来能够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我不要什么回报,你一生平安就是最好的报答。”尚轻容真心实意地说。
尚瑾凌笑道:“这不冲突,在您的细心照顾下,我总算能够摆脱了病痛的桎梏,如常人一般行走,既然健康回来,那我就能够做更多的事情了。”
“第一,我要科举,我要做官,我要站在朝堂之上,握有权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决定国家之策,拥有被人聆听的资格,也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