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经过非常简单,方瑾玉拿来的那两本卷边的书还搁在床头,那盒点心虽然扔了,不过不是什么大事。
其实无需方瑾凌亲自说明,紫晶一字一句代为禀告。
“那日,从无交集的二少爷忽然间来探望我们家少爷,本以为他是好心,少爷再不待见他也着人上茶招待。可没想到他直接送上两本早已经翻烂卷边的书,故意以施舍的口吻告知那是云阳侯精心注疏,替他所选的科考用书,而这些书,都是我家少爷求着侯爷,侯爷都是不肯给的!”
紫晶一想到当日情形,愤怒的眼神直瞪着那对母子,她一边红着眼睛一边说。
“少爷本以为听错了,可接下来他居然炫耀起腰上的一枚鲤跃龙门玉佩,说是云阳侯找遍整个京城,花了重金买下的生辰礼,寓意深刻,兆头极好,还问我家少爷有没有!奴婢打小伺候少爷,从未见过云阳侯送给少爷什么珍贵之物,这是在戳少爷的心窝子啊!他本就身体不好,之前乍然听闻侯爷在外养小还气急攻心吐血昏了过去,那时候奴婢真怕他受不住。”
话音刚落,之前大气都不敢出的方瑾玉突然大声反驳:“胡说,我根本没有说过玉佩的事,她是在诬陷我!”
“瑾玉!”杨氏慌忙捂住他的嘴,可是他挣脱了,“娘,我是给了书,但是我没有拿玉佩炫耀,是方瑾凌故意陷害我!”
他激动地大喊大叫,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可周围无人信他。
杨氏流着眼泪使劲摇头,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周围恍然愤怒的目光,方瑾玉这么一开口,不仅承认了之前紫晶说的话,还认下这枚玉佩,递了话柄!
果然,只见方瑾凌眼皮一抬:“你说我诬陷你?好,我原本还怕你是故意激怒我,所以特地命人去查了。”
长空接着站出来,从怀里拿出一张文书,展示道:“这是小的拿着玉佩的拓印特地从博古斋里要来的买卖文书,掌柜对这枚玉佩记忆很深,的确是侯爷指名要的,因价格昂贵,过了几天才凑齐银子,于是他多嘴问了一句,侯爷才说是给儿子的生辰礼。”
既然这玉佩不是方瑾凌的,那就是方瑾玉的。
嫡子不送,送庶子?那庶子还公然地带到嫡子面前挑衅?
“不,不是生辰礼……”杨氏不断否认。
长空说:“这玉佩二少爷带在身上时间不短,同窗之间都见到过,随便问一个,都知道来历。”
方瑾玉看着谦逊,可从小没爹,心气高,有什么好东西他都要带出去,以期得到同窗羡慕的目光。这枚玉佩又如此特别贵重,他虽没有开口炫耀,可若是谁问起,必然要回答一声,是以根本撒不了慌。
杨氏顿时哑口无言,而杨慎行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紫晶再接再厉道:“少爷气得身体直发抖,与他争执了两句,没想到二少爷不仅没收敛,反而还骂我家少爷是废物,他才是云阳侯指定的继承人,将来由他支撑门楣,说在侯爷的眼里我家少爷什么都不是,这个侯府迟早是他的……”
在场的不管是老夫人还是王妃,再也听不下去,直接火冒三丈,拍案而起。
“简直岂有此理,太可恶了!”
“小小年纪,如此猖狂,野心昭昭,真是闻所未闻!”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将这两个东西放进门,家宅如何安宁!”
一想到若是家中的儿子也被庶弟这样公然挑衅,别说打折了腿,就是直接杖杀了都不过分。
定国公夫人直接看向了杨慎行:“杨大人,您是不是该给出一个交代?”
岳亭侯夫人也道:“没有你的撑腰,她敢如此胆大妄为吗?”
“杨家说是懂礼知礼,可是却指使女儿做下这种天理难容之事,杨大学士,就不怕天打雷劈?”这是王老夫人的指责。
杨慎行闭上了眼睛,此刻他已是百口莫辩。
尚家七姐妹更是将双手捏得咔咔响,若对面是敌人,如今已经手起刀落出了这口恶气。
“好得很,这欺负地明目张胆,真当我西陵侯府没人了是吗?”
杨泊松见此,犹有挣扎:“不可能,瑾玉一向懂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定国公府大夫人冷笑道:“还能为了什么,哪个做母亲的听到儿子被这样欺负,还能心平气和?轻容没有活撕了这对母子,只是掴掌出两个红印已经难得的宽容。可惜没想到却正中这母子的下怀,一个装断腿,一个哭委屈,不问青红皂白,偏心偏到海里去的男人可不就要气得休妻吗?计策拙劣,可对付一个糊涂蛋足够了!”
杨泊松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他看向自己一向乖巧懂事的妹妹,竟是连他也一块儿算计!
而糊涂蛋云阳侯脸白如纸,盯着他自认为知书达理,又柔弱善良的小妾,和听话恭顺,积极上进的庶子,抖着嘴唇问:“我自认为对你们不薄,进府之后处处维护,可你们竟这样回报我?”
事情败露,杨氏搂着儿子只是缩在角落哭泣,没敢回视。
然而方瑾凌没有就此打住,他的目的并非是这对母子。他垂下头,哑着声音继续道:“我知道他是为了激怒我,这样可以挑起父亲与母亲之间的矛盾,可这口气我实在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