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与姜姚对视一眼,眼神躲得比谁都快,这些事被揭发出来,两人皆是不自然了起来。
“那个……沈贵妃还去找陛下了啊?”姜姚理了理鬓发,找话道。
萧晏默默瞧了她一眼,声音微哑:“找了,不过她自食其果,被责罚了。”
姜姚略加思索,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无非功在萧晏,她轻轻笑了下,欢喜之意确实藏不住,故作叹息:“没看见殿下为我出头的样子,我还挺惋惜的。”
萧晏觑她,语调淡定:“你看见的还少吗?”
“那不一样,这次是当着陛下的面。”姜姚说。
萧晏:“一样的,对谁都是一样的立场。”
姜姚亲有所感:“这话像哄骗,可我信你。”
萧晏看了她一眼,情意逐渐藏不住。
“知我,信我,如何才能——”
“哎呦!!!”
赵管事做贼不成,从墙头摔了下来,“五体投地”吃了个狗吭泥。
萧晏的话戛然而止,脸刷一下就黑了。
这赵管事哪来的,专门拆台子的?!
顶上的玉溪看见队友如此坑比,倒吸一口气,缩着身子立马溜了。
“去扶人起来。”姜姚吩咐下人。
赵管事好不容易爬起来,一眼看见萧晏的眼神,像是要刀死他的样子,顿时一个激灵。
“不用不用,小的失礼了,我这就走!我这就走!”赵管事颤颤巍巍地摆手,腿软想跑。
萧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薄凉道:“不妨说说怎么会从上面掉下来?”
赵管事苦笑:“殿下,意外,意外啊!”
姜姚抬头望了一眼墙檐,无奈地撇了撇嘴:“赵管事这意外还挺让人意外的,本王妃竟不知我这院墙这么好爬的。”
赵管事要死了,欲哭无泪:“小的错了哇!我只是想偷看二位主子同框而已,您和王爷是知道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希望二位恩恩爱爱。好奇心害死猫,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宋离和绿苒憋笑,堂堂王府管事这么狼狈,还是这么荒谬的行为,真的很难绷住。
萧晏要被这后腿管事气死,沉着脸道:“扣三月银钱,快滚。”
“哎哎哎!”
赵管事得令,连滚带爬地溜了,此日惊吓过度,真是丢人现眼。
话说玉溪那丫头呢,赵管事狗狗祟祟地回头张望一眼,发现小丫头早就跑了,业务真熟练!
下人们这般看戏,姜姚也着实无奈,她虽然没有厉色相待,但也觉得冒昧。
“宋离,让你那些侍卫兄弟们给我安装一排刺刀在墙头,围一整圈的那种。”姜姚构思,手比划着。
宋离含笑:“遵命王妃。”
他瞄了一眼萧晏脸色问:“殿下你怎么冷着脸啊?”
萧晏:“生性不爱笑。”
闻言,姜姚勾了勾唇,回想起萧晏当时最后一句话,问他:“你那句话说什么来着?”
被赵管事打断,她有点断片了。
这么一出下来,没了气氛,萧晏也不愿重复了,还是等下次合时宜的时候再说吧。
无非就是一句明示——
知我,信我,如何才能爱我?
他之前是不强求,随姜姚。
有了那令他心烦意乱的梦境后,他巴不得去主动求索,那些梦里的画面刺痛着他,他不想再被那种无力感席卷全身了,太苦涩了。
魂魄的话,萧晏始终记得,此心匪石,情深意重。
其实赵管事和玉溪等的行为也是萧晏和姜姚影响的,若是他们两个同居同住,行正常夫妻之宜,哪里还会有下人这么眼巴巴地爬墙头,专程来看二人感情进程。
体会最深的就是玉溪了,毕竟两头跑,旷工摸鱼也不容易。
她有惊无险地溜之大吉,小碎步钻进了萧瑾屋里。
紫鸢听赵管事的,不去打扰萧晏和姜姚相处,来这里给小少爷交代第一天的接触工作,看见玉溪溜进来还特意瞥了一眼。
“头上有树叶。”紫鸢提醒道。
萧瑾掀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向玉溪,“野哪里去了?”
玉溪摸了摸发髻,灵动的眼睛闪了闪:“冤枉少爷,奴婢今个可是被你带入宫去了。”
萧瑾静静看她:“我何时冤枉过你?”
玉溪舔唇,默默站到萧瑾身侧,软下声音:“紫鸢姐姐还在这里呢,待会奴婢再交代,可以吗?”
萧瑾收回了视线,低低嗯了一声。
紫鸢看了一眼玉溪,又看向萧瑾:“合着我去哪边都妨事呗?”
“你继续说你的。”萧瑾朝后一靠,贴在椅背上。
少年平静地听紫鸢讲述,心里缜密地思索着,余光扫到玉溪的裙角,目光凝滞一瞬。
一炷香后,紫鸢说完离开,萧瑾侧了侧眸,玉溪便整个被他的视线笼罩了。
他轻问:“又去王妃那里了?”
玉溪不善撒谎,更不会在王府的主子面前撒谎,低眉顺眼地点了下头。
萧瑾唇抿成一条线,看着玉溪不说话。
玉溪以为他生气了,不敢看他,空气安静着,她捏紧衣角诚恳道:“少爷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