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姑请姜姚走了,余下沈贵妃一脸黑线。
顾凝来宫里是想在沈贵妃面前博得好形象的,结果被姜姚这么灰头土脸搞了一遭,愤恨不已。
她看沈贵妃这么畏手畏脚,不免心生不满,一个寿安宫的姑姑而已,沈贵妃至于吗?
沈贵妃怎么说也是六宫之中熬出来的宠妃,看顾凝的小心思看的清清楚楚,她脸更加臭了,加上她作威作福惯了,开口就没好话:“你招那姓姜的做什么,本宫护你还护出事来了,还没进景王府就敢这么横行,本宫看你眼里压根没有本宫这个贵妃才是!”
顾凝莫名其妙地瞪大了眼,这分明是把她当出气筒了,火气蹭蹭往上冒,勉强稳住表情。
这是她未来婆婆,还是宫里的贵妃娘娘,顾凝造不了反,只能忍气吞声道:“是我的过失,娘娘息怒。”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惊到了众人,宫人个个埋下头去。
顾凝脸颊火辣,目光涣散了一瞬,她微微偏过头,垂着眼咬了咬牙。
沈贵妃气不打一处来,极为不讲理:“这次就当教训,给本宫记好了!”
顾凝:“是。”
沈贵妃轻哼一声,甩袖离去。
她的宫人悄悄偷看顾凝,或是唏嘘,或是怜悯。
顾凝抬起头来,咽下怒火,轻轻闭了下眼,脸部的灼痛仍在,她有些颤抖地对自己下人说:“回丞相府。”
景王荒唐,沈贵妃也胡闹,怪不得人人都敬燕王,尊皇后。
顾凝阴沉着脸,眼眶发红,前所未有的差距让她苦涩无比。
“真是便宜了姜姚。”
谁走错了路,谁就要自负苦果。
说白了顾凝全是自找的,插足萧陵与姜姚感情的是她,要害姜姚的也是她,如今造化弄人,她却还要攀比姜姚,活该受气。
“王妃,这是桓州地契,元氏一族最后就是去了此处,太后娘娘说,若是你与燕王想要身退,可去依靠桓州元氏。”宋姑姑说着,将一份信函递给了姜姚。
元氏乃是太后的母族,元太师告老还乡后,元氏就在朝中销声匿迹了,传闻后辈从事商贾,并无从政之意。
元太师功德无量,皇帝又是个孝子,元氏在桓州安定无忧。
姜姚默了默,手指摩挲了一下信函:“太后娘娘给我找退路,是觉得燕王身边危险吗?”
宋姑姑顿住,随后回道:“人平安最好,你可以同燕王殿下一同回避桓州。”
姜姚微微一笑:“太后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早就决定在京城陪燕王到底了,痴心如此,敢面风霜。
宋姑姑愣愣地看着姜姚,一时无言。
“不过这地契我就厚脸皮收下了。”姜姚弯了弯眼,明眸含春水,她笑说:“桓州是个好地方,说不准会去瞧瞧,还需元家赏光接纳。”
宋姑姑:“啊……好。”
姜姚态度温和,礼貌恭敬地送走了宋姑姑。
绿苒不由得评价道:“王妃真是爱憎分明啊,喜欢谁不喜欢谁都表现得出来,不过您在沈贵妃和顾姑娘面前也算不得失礼,只是不如对待太后娘娘真挚。”
“那是自然。”姜姚将地契收好,瞥了一眼绿苒,问:“那你觉得,我对咱们王爷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
绿苒欲言又止,有点不好说出口。
“别磨磨唧唧,大胆说,我不怪你。”姜姚催促,直勾勾地盯着绿苒。
绿苒呃了半天,道:“论正事时,很投入很用心对待。”
姜姚点了点头,等她继续说。
绿苒瞄了姜姚一眼,小声说:“正式除外,感觉您在调戏他。”
姜姚:“……”
玩弄萧晏的感情是吗?
姜姚自认有这回事,毕竟言行举止不算安分守己。
“咳,那你觉得我待他可还行?”
绿苒又瞄了姜姚一眼,窃窃答:“痴心如此,敢面风霜。”
“……”
这不是她对宋姑姑说的话嘛!
好好好,燕王府的下人,每一个正经的,关注点都是那么的清奇,净整些没用的。
另一边,本已走远的沈贵妃担忧太后那里,转而去了御书房,决定为自己扳回一城。
皇帝还在与萧晏谈心谈事,一盏茶换了又换,棋也过了许多招。
任萧晏怎样耐得住气,磨上几个时辰,终会乏味,他记挂着燕王府的人,又在乎着暗地里那件事的进程。
正巧沈贵妃介入,萧晏面色不改,却是松了一口气。
“你有何事,非要此时过来?”皇帝辛劳许久,看沈贵妃的眼神没精打采的,再姣好的面容也品不出个花来。
沈贵妃有些意外地看了萧晏一眼,话堵在嘴边。
她此番就是来说姜姚的事的。哪里还能当着萧晏的面说。
真倒霉,他们燕王府的人怎么都往宫里跑?
萧晏看出她介意,不想计较这些,主动成全她,“父皇,既然贵妃娘娘有事找您,儿臣先行回避。”
皇帝先前愧对于萧晏,虽说给足了赏赐,但他知道萧晏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面是给了,心还是有亏。
终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