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姜姚和萧晏在最初的接触应该归功于姜行逆。
以往在宫里时,姜姚也见过几面萧晏,但她总是和萧陵呆在一起,对于萧晏过于陌生。
姜行逆和萧晏同是年少时随姜老将军征战沙场,志趣相投,从而成为了过命交情的好友。
那时姜姚刚学会骑马,在马场上遇见了从战场回来不久的萧晏。
经过两世的交叠,姜姚记不清那时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那以后,她每次去找哥哥都能碰上萧晏,有时他站在姜行逆身边,有时离得很远,遥遥看上她一眼,直至他再次出征。
“萧晏,你记得我小时候去演武场找我的哥哥吗?你好像一直在?”
萧晏不动声色地将信函装好,看了她一眼道:“我在演武场不是很正常吗?”
姜姚不及开口,有人来通禀太医来了。
萧晏:“请太医进来。”
姚青带着医药箱走了进来,揖了一揖,他道:“下官来为殿下医治。”
姜姚给他腾了地方,笑道:“小舅不必多礼,麻烦你了。”
姚青点了点头,给萧晏把了把脉,又查看萧晏的伤口,姜姚知趣地别开了眼,来回走动。
“姚姚,你没有给殿下换药吗?”
姜姚一愣:“啊?”
萧晏静静看了姜姚一眼,对姚青道:“她方才是打算给我上药的,恰巧姚太医来了,就没有换药。”
姜姚瞄了一眼萧晏,抿唇点头。
给他上药,开什么玩笑?凭他们两个的关系,这不妥妥耍流氓吗!
姚青又嘱咐了两句才离开,姜姚与萧晏沉默对视。
萧晏:“上药吗?”
姜姚攥了攥手指,喉咙有些干涩。
若不是那些梦境,萧晏也不至于如此想要贴近姜姚,在梦里姜姚与他隔岸相对,而现实心上人就在眼前,他也想把握住。
萧晏见她无动于衷,微黯:“算了,是我逾矩。”
姜姚一下子就心紧了起来,他可是为自己才伤得那么重的,她看着萧晏略微失落就受不了了。
“脱衣服。”
姜姚心一横,拿起药膏坐到床榻上,眼睛尽量闪避萧晏的身体。
萧晏微微挑眉,咳了两声,默默脱下原本就是象征性遮挡的外衣,露出上身来。
姜姚偷偷瞄了一眼他紧致有力的肌肉和线条,脑子有些发热。
“好了。”萧晏微微侧了身,露出后背来,“你帮我涂后面就行,其他我自己可以。”
姜姚轻轻嗯了一声,朝那道刀伤看去,狰狞得可怕,一看就很深。
她抹了药膏的手指微颤,眼神有些恍惚。
萧晏身上也有许多其余的伤疤,但这道绝对是最严重的,她酸涩异常,轻柔地触上这伤口。
指尖小心翼翼地涂抹着,几乎不敢碰上萧晏的肌肤。
姜姚蹙着秀眉,轻声问:“疼吗?”
萧晏微微勾了唇,温声道:“不疼,怪痒的。”
像一片羽毛,轻轻撩拨着他,寤寐求之的佳人给了他最柔情的抚摸。
姜姚低声道:“对不起,我拖累你了。”
萧晏:“无妨,你对我不用客气,护你周全是应该的。”
一阵心酸,姜姚眼眶发红,胸中闷成一团。
不管幕后之人是谁,敢伤她的人,姜姚都想将他碎尸万段。
这日的萧晏没有做噩梦,他做了一个久远的心安的梦,意气风发的少女会骑着马邀他一起赛马,回程后天突然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女孩笑着将伞送给了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在此之前,他曾误杀过一个这样的女孩,让当时年少的萧晏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他始终忘不掉那女孩死前看他的那双眼睛。
直到姜姚的出现,炽热又明艳,扫开了他长期以来的阴霾。
怀王府——
萧陵大发雷霆,冲幕帘后的人吼道:“不是说你的刺客都身手好得很,事情没有办不成的吗?”
神秘人并没有半分示弱,只是道:“燕王久经沙场,经验老道,没有刺杀成功也不奇怪。”
萧陵踱了两步,气上心头,银子白花还弄巧成拙了,这下他的处境很是危险,皇帝已经派人大肆搜查了,万一查到他岂不是完了。
“怀王殿下也不必担心,我们的人一向守口如瓶,只要你不出错,没人能把你揪出来。”
萧陵瞪他一眼道:“本王如何信你?”
“人是你雇的,但也是我们动手的。若查到你势必也会危及我们,所以殿下还须与我们达成长久的合作。”
萧陵眯了眯眼,冷静了好一会儿,道:“嫁祸给景王,需要多少银子?”
那人哼哼一笑,说出一个数来,萧陵差点又和他翻脸。
处理完这些事,萧陵调理了一下心绪,按照惯例前往寿安宫问安。
太后一改往日,只是慈笑着同他唠唠家常,其余一概不提,萧陵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过姜姚之后,太后深思熟虑了一番,确实想通了很多事。
姜姚和萧陵以后怎么样全看天意,她不会参与任何明争暗斗。
萧陵皱着眉走在宫道上,遇上了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