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攻击自后方袭来,鬼面男轻轻伸出双指,便将那道术法捏在指间,如磨砂砾般轻易将其揉碎。
“快跑,徐盛!”
娇喝声传出的同时,三长老凤姨拖着残破的身躯朝鬼面男发起猛烈的进攻,只是所有攻击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掀不起半点浪花。
徐盛看着这一幕刚欲出手帮忙,身躯却传来一阵疼痛,她只能单手撑地,眼睁睁看着凤姨与鬼面男近身搏杀。
“快走啊!你还在愣在那里干什么!快逃!”
凤姨见状心急如焚,她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所以更不想看见徐盛这样的宗门天骄死在自己面前,宗门已经死了太多人了,必须得有人活下去,必须有人背负起这沉重的意志!肩负起重振宗门的重担!
可此时徐盛耳旁只有绵绵不绝的求救声,周围同门师兄弟的痛苦神情她全都看在眼中。
走?凭什么走?
逃?如今又能逃到哪里去?
不过都是苟延残喘,若是现在逃了,那以后又该如何面对活下来的师兄弟?又如何忍心能抛下眼前同门而见死不救?!
徐盛呼吸加快,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她可以逃,可以对眼前的景象不管不顾,可以给自己找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合适的理由。
但是,她做不到!
就在徐盛准备用尽最后一点力量开启领域时,一只大手突然放在她的肩上,她转头看去,只见方异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方异也已遍体鳞伤,不过他还是强撑着一口气笑道:“凤姨说得对,你不能死,你是【天予者】,你必须活下去,即使你不愿意,但如果在场所有人只能活一个的话,那一定且只能是你!”
“方师兄……”
方异摇了摇头,拖着沉重的身躯越过徐盛,自言自语道:“既然他们不在宗门,那么宗门自然要由我来守护,我死了之后才轮得到你,不对,还有个钱才,哈哈哈。”
“其实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不过就是境界低了些,但也好歹成了聚神……不过就是活得少了些,可也活了二十三年……不过就是处处不如人,可却也成了宗门诸多师弟师妹的师兄……”
“这样一想,的确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方异拿起一直紧紧捏住的道门玉珏,用尽全身最后一丝气力凝聚出一尊十丈高的道象,以自身为中心,对所有还存活的同门师兄弟喊话。
“还活着的师弟师妹们,拿起你们自己或者身旁掉落的道门玉佩,将它染上自己的血液,现在宗门距离覆灭只有一步之遥,我辈修士,宗门若死,岂可苟活?为了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需要有人做出牺牲!为了宗门留有未来,需要有人甘愿成为历史残骸!”
“将你们身旁掉落的道门玉佩拿起,染上自己鲜血,为宗门即将湮灭的未来铺出一条血路!我们,此时此刻,就是宗门的未来!”
最后的最后,自懂事以来从未哭泣过的方异竟带着一丝哭腔,以一种乞求的语气道:
“不就是一死吗?是吧?谁又没有活过呢?与其这样一边痛苦一边哀嚎的丑陋活着,还不如轰轰烈烈地献上自己最后一丝力量,至少可以让那些有机会活下去的人活下去,不是吗?”
说罢方异已经泪流满面,其余人见到这般模样的方师兄都微微失神,平日里哪里见过这样的方师兄?不知不觉中有不少人已经眼含热泪,他们纷纷拿起自己或是身旁的道门玉佩,对准自己的伤口处狠狠一抹,怒喝道:
“不就是一死吗?!来啊!谁怕谁啊!”
“什么荒域共主?依我黄承看来,就是一个荒域公主!狗屁不是!”
“哈哈哈,说得好!黄师兄好气魄,我程明清随你!”
“诸位师兄弟,方师兄可是在我面前哭了啊!这事我可以笑他一年!”
“能见到方师兄如此模样,倒也不虚此行!值了!”
一道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力量全部汇聚于橘红色道象体内,随着汇聚的力量越来越多,道象也越来越大,颜色也越来越深。
远处的王回与晓天对视一眼,同时大笑出声,将玉佩狠狠地按在了自己的伤口处,没想到田破尘偷偷摸摸凝聚出的道门势力,竟然成为了山海宗最后的底牌。
可惜了破尘师兄,见不到如此壮观的景象,真是他人生第一大憾事!
随着最后一点力量汇聚其中,道象已经由原来的十丈化为了八十八丈,道象也由原本的橘红色变成了血红色,山海宗最后的力量尽数汇聚如此。
徐盛看着一道道血红光柱升起,又眼见一道道血红光柱彻底消失,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周围的师弟师妹在身躯消散前不再朝她呼救,而是让她快逃,让她活下去,让她带着他们的意志带着宗门的未来活下去!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
徐盛恼怒,她抬头看着面前巨大的血色道象,道象中心是方异那血淋淋的身躯,她彻底失了神。
即便是荒域始主见到这一幕,也为之动容,此刻凤姨用尽所有手段将他彻底牵制住,他轻声说道:“我说过了吧,这只是一道分身而已,不值得。”
凤姨却是认真开口:“不论真身假身,让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