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的合作伙伴,于宛如见了几个重要的,剩下的都让于念去应付。
转眼就到了下午三点。
病床上的那道身影将病号服都穿得规规整整,像穿西装一样将最上面的一颗纽扣都扣好,正拿着勺子在慢慢喝护工煲的汤。
因为需要清淡饮食,比起平日家里厨师做得色香味俱全的浓汤,这汤味道自然差了很多,但她面上也看不出任何反应,似乎并不在意这个。
从前在家里于念是很不情愿跟她待在同一空间里超过一小时的,而今情况毕竟不同,她也能耐下性子一直在病房里待着,虽然还是不怎么说话,但会偶尔给护工帮忙,这会儿就在旁边给于宛如削苹果,时不时往她碗里看一眼,打算等她喝完端走。
母女俩氛围僵硬得让护工频频侧目。
还是于宛如最先提了个话题,“联合会举办地点是在国际饭店,发言人是已经确定好的,大概听半个小时就是自由交流时间,你可以提前看看名单。”
“好。”
这就又剩大片的空白。
等到手里的水果刀将绕了无数圈的苹果皮削断,坐在旁边的女生忽而抬头,问她,“您看过名单了吗?”
“看过了。”
那……
于宛如知不知道,苏明绣也有可能会去呢?
她没有问,但病床上这位似乎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又提了一个问题,“你知道宛达资金链是怎么断的吗?”
哪怕是自家的公司,但于念因为那段时间都在学校,所以知道的也不太清楚,只说道:“合作的几家银行贷款没批下来,导致我们周转出了些问题。”
坐在床上的人很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满是凉薄的意味,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反而道,“记得暑假我带你去北欧考察的那个项目吗?”
怎么会忘?
于念想,那毕竟是她和苏明绣这么长时间来的首度重逢。
可是乍然听见于宛如提及那个项目,她心中却有个不太好的预感,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能拼命忽略地压下。
“恩。”她仍是短促地点头。
“北欧那块地,下面根本就不是金矿……这是天衍最先看中的地方,他们也请专业的考察队看过情况,对这块地的状况一清二楚,却表现出很迫切想得到的姿态——”
“我最近才找了考察队勘测出,那底下都是稀有矿产。”
这就从一个香饽饽,变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于宛如其实不是很情愿说出这种事,毕竟这属于技不如人、被暗算也当硬着头皮将这闷亏吞下,但看着于念一头热地扎向苏明绣的怀抱,她仍然坚持自己当初的态度。
其一,她自己走过那些离经叛道的路,也已经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所以不愿意再看到于念重蹈覆辙。
其二,苏明绣从前表现出的样子与现在完全不同,显然是有所隐瞒,无论她跟天衍的合作是单纯想报复自己,还是冲着于念而来,她都觉得此人心思深沉,不可与之为伍,于念这么单纯的心性,到了对方手里,怕是连骨头都会被吞得不剩。
她绝不可能支持她们俩的感情。
“我本来想着,拿下这个金矿,当你以后结婚时的嫁妆。”
在于念怔然的目光中,于宛如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想必你也听说了,她现在是天衍影业炙手可热的合作伙伴,盛天珩对她另眼相待。”
“你觉得,她真是你从前认识的那个小妈吗?”
-
下午六点。
国际饭店。
于念的衣服仍旧是于宛如挑的,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偏向职业的三件套,似乎一刹那将这个还没走出大学校园的学生拔高了岁数。
她太过紧张,甚至都没注意自己领口的蝴蝶结领带是不是勒得太紧。其实会场里本市的企业家她大多都认识,在场的不是叔叔就是伯伯,全都是逢年过节时于宛如带她见过的。
按照于念的心理素质,来这种场合本该驾轻就熟,可她心中有惦记的人和事儿,无论深呼吸多少次,面上都难挤出轻松的笑容,以至于不少上午叫秘书去于宛如病房探望的老总亲自来问,是不是她妈妈的情况太严重。
她摇了摇头,说不是。
会议在六点半开始,落座的时候,于念心不在焉地听着台上的人讲话,因为代表的是宛达,哪怕如今身陷一些困难,却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是坐在第一排的。
看不到后面的情况,于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忐忑什么。
苏明绣会来吗?
来了见面了,又该说些什么?
问问她,是不是联合了天衍给宛达挖坑,导致现在集团陷入这种局面?还是问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拥有的这种本事?这么做,是为了和自己在一起吗?
想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于念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一些自作多情了。
她真的……值得对方这样做吗?
况且,假如苏明绣将以上所有都应下,她又当如何?
她捋不清楚自己的心思,连台上的人何时结束讲话都不知道,等周围的老总们各自围拢攀谈,手里举着红酒,觥筹交错时,她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