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借我一半。”
“奖励一颗糖。”
……
有泪珠大颗大颗从她的眼中落下。
那是苏明绣走后,义嘉第一次看到她哭泣。
回忆像摊开的画卷,薄如纸,每一张边缘都割得她心口生疼。
直到义嘉离开,她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道身影,对方拉开手里的啤酒罐拉环,递给了她:“喏。”
余映岚听见应可儿别扭地冒出一句:“你别哭了。”
她说:“你这样,她会以为我又欺负你。”
两个从来不对盘的人,在这个夜晚,出于对同一人的思念,化解了对彼此的敌意。
第二天,余映岚找人将这条饰带修改尺寸,但却始终没再去找一颗宝石添上,于别墅露台的月光下,她虔诚地吻过这件苏明绣曾送她的礼物,然后将它再次戴回脖颈上。
那是她浑身上下唯一一样古怪的饰品。
但她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她不再玩命地工作,按时吃饭、到点睡觉,过上了十分养生的生活。
她不再做任何能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的事情。
——只因她想让苏明绣的礼物,能再陪自己久一点。
-
思绪收回。
义嘉摇了摇头,感慨似的对余映岚说道:“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之前爱人离开时,这人像是一根绷紧的弦,义嘉提心吊胆,生怕她哪天会断;但在那一晚过后,这人卸下劲儿来,对一切都看淡,像一阵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吹走。
譬如当下,明明是爱人的忌日,这人宁可赖在别墅里,也不肯墓园挪一步,不知道的以为她早就忘了那段过往。
“别人都恨不得把心上人的墓碑擦得纤尘不染,你呢?你好歹也做个样子啊。”
听见义嘉的话,余映岚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很难理解她在说什么话,过了会儿,才摇了摇头,唇角露出一缕笑意:
“她又不在那里。”
“我去那儿做什么?”
怎么就不在那里了?
义嘉很想走过去摸摸她是不是发烧了,不然怎么净说别人听不懂的胡话。
余映岚说完,就自顾自的转开视线,天色慢慢地暗下来,这几年随着人们与另一星系的交流愈多,很多人都将目光放到了太空,城市治理与太空环境都在不断改善。
天上能看到的星星更多了。
那些星光落进余映岚的眼睛里,让她的眸光变得更加闪亮。
见她如此,义嘉以为她完全放下了苏明绣,想到白曜传媒的那位宋轶然,顺势想到星娱乐自从被余映岚接手后,一改往日挨打局面,而今再次将白曜传媒踩在脚下的局面,她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外界传闻: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说,宋轶然改了曾经那些坏毛病,大半年时间没见到他身边有新的情人,成天准时到公司打卡,就为了赢下跟你的擂台?”
余映岚哦了一声,说:“不想知道。”
义嘉见他对宋轶然不感兴趣,便不再提这人,转而顺着话题发散下去:“咳咳……那你以后怎么打算?”
“义嘉。”
余映岚很认真地看着外面的那片天空,随手朝着漫天的银河指去,“如果你曾经摘过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你眼里还能看到其他星星散发的光芒吗?”
这句义嘉听懂了。
她沉默了很久。
才重又出声道:“可是这颗星星已经熄灭了,她不能再照亮你的路,她的光芒也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那又怎么样?”
吊篮被风吹起,在空中轻微摇晃,连接处发出拖长的吱声。
余映岚坐在吊篮里,跟着它的节奏轻轻摇晃,闭上眼睛时,她微笑着回答;“我记得就行。”
她会记得这颗星星曾经是怎样璀璨地照亮她的人生。
她也会记得这颗星星落进她怀里的温度。
“可是这样会很苦。”义嘉说。
余映岚忽然伸长手臂,将一直放在面前的那盘薄荷糖推到她面前,义嘉难得见她大方,试着从里面拿了一颗。
拆开糖纸放进嘴里,却发现跟自己以前吃过的味道并无二致。
见到她的困惑,余映岚挑起眉头,面上笑容更盛,同样剥开一颗薄荷糖糖纸,将糖果送入唇间:
“有些糖,哪怕只尝过一颗——”
“那甜味也足够抵往后余生所有的苦了。”
-
茫茫空间里。
系统刚想说话,被另一道声音阻止。
【嘘。】
【我在看我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