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文渊端稳盘子,注视着林容微缓步离去。
花袭月起身,做出恭送的姿态来,看林容微背影不见,才重新上座食用那道松鼠鱼。
冷文渊坐在案前,目光冷峻,不言不语。
“冷仙友厨艺真是极好。”花袭月用丝帕轻点嘴角,优雅得体,“不如冷仙友教教袭月,日后也好为袭月心上人做些吃食。”
冷文渊抬头,目光锐利如闪着寒光的匕首,身上竟升起淡淡杀气来。
花袭月温婉笑语,“在下生于仙域,自小便被家人捧在手心,做不得这些俗事,加上父尊娇惯,本可一世无忧。但袭月总思量,女儿也应当自强,便随隐世的应化仙尊修习,六千年得以金仙修为,莫名得个仙域第二美人之称。”
花袭月低头一笑,“袭月虽不在意这些虚名,但也时有好奇,那仙域第一是怎般的仙容。昨日一见,果真是误了终身。”
花袭月抬首,看帷幕飘逸,轻启朱唇,“只缘得君一回顾,便思无一朝与暮。”
冷文渊目光沉沉,“可惜明天春更好,如今怕得人先老。”
花袭月一怔,微蹙秀眉。
“在下登上仙域不到十年,寿龄至今未达千数。”冷文渊回忆道,“仙子似乎寿龄过了六千岁有余?”
花袭月勾唇,“岂不是与仙尊极搭的岁数?”
“呵。”冷文渊一声冷笑,“仙子且看男仙,不都喜欢寿龄浅的美人?”
“无一仙尊超脱物外,才不会理睬这些凡俗!”花袭月语气重了两分。
“喜欢不过乍见之欢,久处不厌方是爱,在下伴师尊朝朝暮暮,仙子不过一面之缘,便跟了上来,岂不轻浮?”冷文渊嘲讽一笑。
“噢?”花袭月挑眉,“袭月前去仙域,可是得了仙尊准许,仙友可是对你师尊之令不满?又或是,深觉五宗山容不下你,有了二心?”
冷文渊面色一沉,眼神晦暗不定。
“文渊?”
冷文渊神色一凝,瞟那花袭月一眼,慌忙起身,对着归来的林容微一行礼。
“参见仙尊。”花袭月一改笑颜,面带忧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容微也是心梗梗,自己离开这才不过一个时辰,主角大大就对自己有意见了?
冷文渊自知着了花袭月的道,花袭月乃金仙,自己不过玄仙后期的修为,中间隔了一个大等阶,神识感触也自不如她。
这人定是感知到师尊前来,故意说得这些话,挑拨离间。
冷文渊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解释,林容微也是不好询问,两人陷入沉默。
罢了。
林容微有些心酸,自己费劲心思助他,就是冷文渊对自己有了不满,对五宗山生了二心,自己也不能拿他怎样,还得好吃好喝好资源供着。
为了现世三个愿望,就当来打工了,职场上受点委屈算什么?只要工资高,公司是我家,工作使我快乐。
“无论如何,为师信尔。”林容微坚定立场,虽是一身霜雪色,但说出话却是暖人心扉。
“师尊。”冷文渊抬头看着林容微,一咬下唇。
林容微抬手,轻捏冷文渊下巴,把那薄唇从齿间拯救出来,“切记,尔之身,乃本尊所赐,不得有伤。”
冷文渊眼中有淡淡水色,忍不住的勾唇,“师尊训的是,弟子会把此话,刻进心中。”
花袭月在一旁观看,不由得心中一闷。
这冷文渊,无论是家世还是修为,都不是仙尊良配,仅是相处这一日,花袭月便能看出,这冷文渊只会仗着几分姿容,讨好仙尊,对仙尊几乎是无微不至的体贴关怀,仙尊也定是因此,才着了这冷文渊的道。
就如同自己父尊的那些小妾一般,表面上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都挖出来,献与父尊,实际上,只是盯着父尊的地位资源,若是有一日宝台景渊不复存在,父尊修为消散,那些小妾定是弃父尊于敝履,何谈恩情!
无一仙尊性情冷清,他人见之即寒,几千年来未得什么温暖,这冷文渊看准了机会,与仙尊从未体会之关切,哄的仙尊自愿放下身段,为其奔波劳碌。
且不说之前为其塑身而欠的人情,整个仙域都传遍了此事,花袭月原本不信,昨日如重现情境,那冷文渊亲口所言,为了他炼制丹药,仙尊竟亲自陪同。
这冷文渊,果真是好心机。
花袭月想罢,只见冷文渊已归于林容微身后,虽面上未显露什么,心中定是对自己甚为不悦。
此后,凡是林容微故意留与两人空间,冷文渊便一声不吭,任凭花袭月磨破嘴皮,也是不露声色。
眼看着即将要到五宗山,两人仍旧是不冷不热,林容微可是着了急。
一进五宗山,林容微有意让冷文渊亲自为花袭月讲解五宗山的山规。
五宗山山规一百零七条,还有青峰峰规八十一条和注释,加起来有一本二十万字的厚,林容微还不信,就这样两人还没交流?
冷文渊乖乖领命,给花袭月讲解规矩,林容微心血来潮,前去查看,只见冷文渊拿着一小木板,在上面一笔一划书写山规,花袭月坐一边看着,一个写一个看,竟没一人出声。
一计不成,林容微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