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拉着他的长袖哽咽道:“王爷——”
“你先起来!”
“不!”雪霜倔强地跪在地上,“奴婢自知有罪,您想怎么惩罚奴婢都行,但请您跟奴婢回府,不然……”
她说到这儿,咬了咬牙,梗着脖子道:“不然奴婢长跪不起!”
宁致都被她给气笑了,“起来,这是命令!”
雪霜是纯正的古代人,又出自等级森严的皇宫,对主子的命令刻在了骨子里。
她不敢违背宁致的命令,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想继续劝说,宁致直接打断她想说的话,“下次不可再贸然行.事!”
“可是王爷,姑娘还在……”
“在这等着!”
宁致找僧侣要了伤药,回到寮房,祝弈君还在,他把伤药放在木桌上,看了眼神色不明的祝弈君,“你先处理伤口,回头我让人送你出去。”
“雪霜姑娘呢?”
“她在寺外的凉亭。”说罢,他避嫌地转过身,抬步朝门外走去,不想,门‘嘭’地一声无风合上了——
“你这是何意?”宁致头也不回的道。
“只是有些事想不通想请教你。”祝弈君收回手,起身走上前,把宁致堵在门板上,一双凌厉的眸光由上往下开始打量,人,还是那个人,同样的脸,同样的身形,可气质和行.事作风却截然不同,一个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的人当真能改变的如此彻底?
他直直迎上宁致的目光,像是要透过对方的双眼直入对方的灵魂,良久,他突然开口道:“志怪杂谈里有这么一桩趣事,说一农家子,失足溺水而亡,家人忍痛为其办理丧事,不想却在当晚,对方破棺而出,死而复生了。”
说到‘死而复生’,他敏锐地察觉到宁王眼底闪过一抹沉思,他不动声色的继续道:“家人问其缘故,对方声称是去了阎王殿走了一遭,阎王说他阳寿未尽,便送他还阳了,家人自是欢喜不已。只是,家人想不到的是,死而复生的儿子性格大变不说,还从大字不识的农家子一跃变成了饱读诗书的文人,对方对家人的解释是阎王为弥补错勾他魂一事,便夜夜入梦授他知识,多年后,这人一路考取功名,金榜题名,更是在多年后,位极人臣……”
宁致静静听他说完,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祝弈君嫣然一笑,本就出色的容貌在他这一笑中仿若寺庙后山娇艳的桃花,美的令人窒息。
祝弈君深知自己容貌带来的震撼,可对方却是连一丝波动也无,他敛起笑容,意味深长道:“我就是觉得这事儿挺有趣的,想与你分享一下。”说着,他打开门,作了个请的姿势。
待宁致一走,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嘀咕道:“难道这夺了宁王躯体的孤魂野鬼前世当真是个和尚?”不然怎抵挡得住他的美色?
祝弈君的怀疑也不没缘由的。
宁王跟阿弟有长达一年的恩怨,阿弟时常找他抱怨宁王,他为了阿弟,对宁王做了一番了解。可以说他很了解宁王是个什么人,甚至他还可以自信的说,怕是连宫中太后和皇帝都不一定比他更了解宁王。
一个没有实权,不学无术,空有花架子,只会仗势欺人的人一夜看破红尘……
虽说有一夜之间看破红尘的先例,可这事儿落在宁王头上,他怎么就不信呢?
且宁王他……他不但看破红尘,还短短几月学会了学子苦读数十年才习得的四书五经,就连世家子弟从小培养的君子六艺他也会一些。
祝弈君以前没往孤魂野鬼这方面想,只是觉得鬼怪之说太过飘渺。
现如今是事实搁在了他的面前,叫他不得不这样想,而且对方好像也没特意去遮掩。
祝弈君想到对方那副禁欲的模样,若是染上……不怎地,心突地躁动的厉害。
他简单地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又袖口掏出面纱,给自己遮面,推开门等在门口的是一面容普通到丢进人群就找不到的男子,男子道:“奉主子之命,送姑娘回府。”
“不必了。”祝弈君抬眸在院子里环视了一圈,没见到宁王的身影,心里说不上有没有失望,只是回头往多看了几眼。
他翻墙出来时,身后还跟着那位奉命的暗卫。
堵的发慌的心不知想通了什么,又明朗了开来。
他在凉亭找到了雪霜,雪霜情绪不高,耷.拉着脑袋,见到他时,眼底迸射.出一道亮光,可瞧见他身后无人时,清亮的眸子蓦地暗了下去,只是闷闷道:“姑娘,咱们回去吧。”
祝弈君还挺喜欢雪霜姑娘的,这姑娘守礼懂分寸,前几日.他打探宁王的消息,雪霜姑娘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说其中可能存着某些心思,但与他无碍,“你家王爷说只是在灵青寺小住几日,不日便会回府。”
“姑娘,这是王爷亲口说的吗?”
“……”那位宁王惜字如金的很,哪里会说这种话,但看雪霜姑娘期待的眼神,宽慰道:“是他说的。”待他养好伤,那位宁王若还未回府的话,自己可直接把人从寺庙抓回去,也算是全了雪霜姑娘多日来的照顾。
雪霜把祝弈君的话当了真,还带回了府。
老管家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