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来,抬手摸了摸脸,发现脸上的面纱也不见了,隐在锦被下的手立时紧攥成拳,漆黑的眸底更是涌现出一股杀意,然,下一瞬——
“王爷带回来的姑娘长的可真美,我就没见过像她那么美的人。”
“长得美又如何,胸前无半两肉,再说了……”端着晚膳的婢女左右观望了一会儿,小声道:“我听厨房烧火的曹妈说,王爷晚膳都没吃多少,说是留着肚子去百花楼。”
“真的?”端着药汤的婢女惊讶道。
“当然是真的,所以啊,王爷就是稀罕里头那位姑娘的脸,要真喜欢的话,怎么不来看人姑娘一眼,还去了百花楼?”
两个婢女说话间,已经走进了内室。
祝弈君躺回床榻上,闭着眼,剧烈起伏的胸膛说明了他这会儿的不平静。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听到这段话时,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就像之前被追杀,他没选择向岸边逃跑,反而本能地逃向宁王的船,这种莫名的行为就像他坚信宁王不会见死不救,甚至还放心地晕倒在宁王跟前一样,来的突然,且毫无道理。
可他之前明明是厌恶宁王的啊……
祝弈君想不通,索性就睁开眼,在婢女的服侍下,他喝了药,又吃了点流食,感觉体内有了几分力气,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开口对婢女说,“伤口有些疼,可否劳烦姑娘帮我把大夫叫来?”
“姑娘伤口疼?”
祝弈君话刚说话,一个气质温婉的婢女拎着熏香从外头走了进来,微笑道:“姑娘你且稍等,奴婢这便派人去找大夫。”
“你是?”祝弈君佯装疑惑地看着来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姑娘唤奴婢雪霜即可,这里是宁王府,救你的人是我们家王爷。”说着,她让人去请张太医,自己上前替祝弈君检查伤口,一掀开被子,就见雪白的布条上晕满了通红的鲜血,她担忧的开口道:“怪不得姑娘说伤口疼,原是伤口裂开了。”
“王爷?”祝弈君脸色大变,“今日救我之人竟是、竟是……”
“姑娘莫怕,我们家王爷是个……好人。”这话若是搁在之前,雪霜是不信的,不过现在的王爷确实是个好人。
祝弈君心里冷笑,宁王要是个好人,就不会有除夕宫宴那等事了,只是他面上不显,还带着几分警惕的说:“可我刚才听那位姑娘说,你们家王爷看上了我,想把我留下来当侍妾……”
雪霜眸色一沉,她是太后的人,太后嘱咐她千万得看着王爷,别让王爷偷偷跑去寺庙当了和尚,甚至还许诺自己,若是能爬上王爷的床,怀个一儿半女,太后便做主把自己收到王爷后院。
可她见多了宫里妃子为争夺陛下的宠爱,各出奇招,轻则流.产终生不能孕育子嗣,重则丢掉性命。
而王爷后院的人虽然不多,可王爷没娶妻,若是碰到性格和善的主母,还能靠着儿女在府内留有一席之地,可要是碰到善妒的,她这个比主母先生出庶子庶女的人,下场怕是比宫妃还要惨。
所以她只想安分的做个大丫鬟,等年纪到了,要么由王爷做主指门婚事,要么出宫寻个好人家嫁了。
可这两个乱嚼舌根的丫头……
最近王爷不进后院,对女色更是没半点兴趣,正愁的她不知该如何回禀太后,王爷突然带回来一个女子,若是叫这两个嚼舌根的给吓跑了……
她敛起眸底的狠意,手上温柔的帮祝弈君把伤口处理好,这才抬头安抚道:“姑娘多虑了,我家王爷并非好色之徒,带姑娘回来,也只是见姑娘身受重伤,心生不忍,你且安生休息,雪霜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说罢,她转过身来,目光凌厉地扫向浑身发抖的两个婢女身上,“跟我出来。”
雪霜带着两个婢女走了。
祝弈君面无表情的躺在床榻上,对那两位婢女即将遭遇什么,半点不放在心上。
因为在他看来,背后议论主子,就该得到惩罚。
他暂且搁下心头莫名的情绪,思考该怎么通知父亲。
这事儿得从他调查‘酒香’开始,当初阿弟莫名遭人殴打,他便亲自去‘酒香’调查,看看是何人给阿弟下的软筋散,可这件事还没调查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叫他听到二皇子正在与平郡王商议怎么除掉父亲。
当今膝下只有三子,大皇子今年二十,非中宫所出,母家家世又不显,在陛下没有立储君的情况下,他除了担个长子的身份外,并无任何优势。
二皇子今年十八,为当今皇后所出,而皇后,便是与镇南王府自来不对付的太师之女。
八皇子十四,贵妃所出,贵妃的母家是南阳王,南阳王没什么实权,可与祝家一向交好,且八皇子年纪最小,又惯会讨皇帝欢心,所以除了最受宠爱的宁王,就属八皇子了。
二皇子想除掉他们祝家,无可厚非。
如果调换个位置,他也会这么做,可现在要被除掉的人是他祝家,这就有些不妙了。
他初听到里面的人说“除掉镇南王”这几个字时,便想靠近去细听门内之人的计划,可他万万没想到二皇子身边的暗卫竟然有只狗鼻子,因着他常年喝药,身上带着药味儿,所以甫一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