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弈君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勉强按下心里的悸动,转身从书包里取出烟和打火机,跟南山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这头的宁致洗完澡出来,发现房间里少了一个人,他顿了一顿,目光落在正在给沙发换沙发套的南山身上,问道:“小黑皮,你兄弟呢?”
南山已经对小黑皮这个称呼免疫了。
他头也不抬的道:“出去抽烟了。”
抽烟?
宁致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了一顿,随即丢开手中的毛巾,换上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昏暗的走廊霎时亮堂如白昼,他左右观望了一会儿,随即走到楼梯间,再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楼上的声控灯还未暗下去,他顺着灯光,攀着楼梯,来到七楼。
月光悄然弥散,游荡的夜风拂过树梢,裹挟着凉意,送到空旷的楼梯间。
霍弈君背倚着墙壁,墙壁上还残留着白日的余温,他微垂着脑袋,细长的手指夹着烟,袅袅青烟升腾而起,缭绕盘旋,模糊了他的面容。
宁致忽地开口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抽烟?”
霍弈君下意识接话道:“我没抽——”
话音一落,他猛地抬起头来,猝不及防间和一双墨黑色的眼珠撞在一起,心头立时闪过一丝惊慌,强行解释道:“我真没抽,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需要尼古丁来冷静一下。”
宁致看着他那一副急待解释的模样,心中莞尔,面上却是不显分毫,“那我看你动作挺娴熟的啊。”
“我……”霍弈君急切的把手中燃烧了不到一半的烟扔脚边,抬脚踩灭,又捡起来,丢到垃圾桶,这才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揉着脸老实说:“其实我抽的不多,有时候心烦了,会偷偷抽上一根。”
“你有烦心事?”宁致抓.住他话里的重点,道:“方便说吗?”
当然不方便啊!
可这话他说不出口,他想了想,道:“南山跟你说过我家的事吗?”
“说过一点。”宁致弯下腰拍了拍台阶上的灰尘,在霍弈君身边坐下,斟酌了一下语言,道:“他说你跟外公长大,有个奶奶,对你不是很好。”
“呵!”霍弈君苦笑了一声,抬手捂着脸,良久才放开手,扭头直视着宁致,“我没有父母,我爸是被我妈亲手杀死的,同时她放了把火,把自己也烧死了。”
霍弈君一边说着话,一边紧张地盯着宁致,不放宁致脸上的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宁致眉峰一挑,“你知道她那么做的原因吗?”
“原因……”霍弈君没从他眼中看到轻视和鄙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有点莫名的兴奋,又像是隐秘的欢喜……
他收回目光,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淡淡道:“因为出轨。”
他一直以为这个秘密很难说出口,可真当说出来了,却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启齿,“记忆里,我妈是个很温柔很爱笑的人,她经常对我说,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她,还跟她有了爱的结晶,可她不知道,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噗!”
宁致轻笑了一声,打破有些沉重的气氛,抬手拍了拍霍弈君的肩膀,道:“你这是把全天下的男人都骂进去了,包括你和我。”
霍弈君小声道:“不包括你。”你顶多就算个男孩。
当然,后面那句他不敢说,他正了正色,继续道:“我父母从小就认识,但发展成恋人是从大学毕业后开始的,那时候我妈有个姓江的闺蜜,他们俩交往约会的时候,都会带上姓江的女人。”
俩人什么时候好上的,日记里有迹可循,可怎么好上的,霍弈君不知道,日记本里也没写。
日记本里是这么写的:
今天是霍文年的生日,我带着蛋糕来到霍文年的宿舍,想给他一个惊喜,可开门的人……是柔柔……
柔柔说,她猜到了我会去过去,所以提前过去了。
可我心里,总有点不舒服。
霍文年来接我下班,可他的副驾驶座上坐的是柔柔。
你们……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柔柔说,她有男朋友了。
她的男朋友是艾友德,是我的初中同学。柔柔什么时候认识艾友德的?
今天是我的生日,霍文年送了我一条项链,可柔柔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说是她男朋友送的,可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是我太敏感了吗?
霍文年跟我求婚了。
我们结婚了。
柔柔和艾友德也结婚了。
我和柔柔都有宝宝了。
作为旁观者,一眼能看出很多问题,可他母亲不是旁观者,而是当局者。
……
霍弈君把压抑在心底的痛苦和上辈人的恩怨都告诉了宁致,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宁致在听。
他说道:“其实我想不明白,像我爸这样的渣男,我妈为什么不离婚,反而赔上自己的性命去跟他同归于尽?她这么做的时候,考虑过姥爷的感受吗?又想过我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眼眶都红了,连声音都哽咽了,“我爸是遗腹子,是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