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终于在蓝珏回来之后,有了答案。
“爷,他们是山上另一个废矿那边过来运铁的,把皇上当成了探子,他们的头儿下了死令,见了外人一律扣下,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
黎北穆和黎卿墨同时眉头一蹙。
“他们以为他们是谁?竟能随意决定人的生死?”
黎北穆:“皇叔,那个废矿肯定有问题。”
他想过去看看,可又不敢提。
毕竟刚刚他好像一直被温迎护在身后来着。
皇叔还说他是三脚猫功夫。
“想去那个废矿?”黎卿墨问。
黎北穆:“那儿肯定有秘密,孙方贵走了有一会儿了,还没回来,说不定就是去了那儿。”
黎卿墨沉吟片刻,“蓝珏,你陪他去。”
“是。”
黎北穆松了口气,笑了,“谢谢皇叔。”
他们走后,黎卿墨把夏睿叫了过来:“调兵,封山,即刻起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爷。”夏睿应了一声,用轻功离开。
风乍起,雪再来。
南奚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站在黎卿墨身边。
废矿已经被包了,孙方贵跪在雪地上,战战兢兢,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
蓝珏带着人从废矿中抬出一箱一箱的兵器,至于那些反抗的人,也倾数被他和温迎给制住了。
听着身后不停开箱的声音,孙方贵更是怕了,不停磕头。
“王爷恕罪。”
“王爷饶命。”
“这些都和微臣无关啊,微臣也是今日才得知此事,本想着先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再禀报给王爷的。”
温迎轻轻碰了下南奚的肩,语带嘲弄:“南南,看到什么是睁眼说瞎话了吗?怪不得老百姓都说官字两个口,这孙大人身上怕是长了十个二十个嘴巴。”
南奚忍不住笑,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调来的士兵们从废矿里带出很多瘦弱的十几岁少年,他们骨瘦嶙峋,身上遍布着各种伤痕。
南奚走过去帮他们检查,发现大部分是鞭伤和棍伤。
温迎告诉她:“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们正低头干活儿,有的饿晕了倒在地上,就直接被管事儿的踢到一边,下一个人继续干。”
“你多大了?家在何方?”南奚蹲下来问一个少年。
那少年支吾着摇头,激动的时候只能用手比划。
温迎又道:“他们全部又聋又哑,而且不识字。”
南奚:“!”
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同时聋哑,这儿的管事儿又不是什么慈善家,还专门召集聋哑人干活儿?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把人弄过来,然后毒哑,再让他们做苦工。
嘭!
黎北穆一脚将孙方贵踹倒,怒斥:“你们还是人吗?”
孙方贵自知已无自救的可能,心思一狠,拔出匕首朝着黎北穆刺了过去。
“皇上!”
所有人大惊。
温迎、夏睿和蓝珏同时出手。
一个将黎北穆拉了回来,另外两个一左一右将孙方贵制住。
孙方贵也怔住了。
“皇上?”
“你居然是皇上?”
原来如此。
他突然明白自己是怎么栽的了。
他竟企图贿赂皇上,还亲自把皇上带到山上来。
为了更好清查矿山,夏睿在山脚下搭了临时的营帐。
黎卿墨原本打算让南奚在营帐里休息的,可她却坚持要为那些被营救回来的孩子们治伤。
无奈,黎卿墨只能命人继续搭营帐,把所有伤者安置,这样南奚就不至于冒着大雪做事。
“别怕,这个药是帮你止血的,不会疼。”尽管知道对方听不到,南奚也轻声安抚着,上药的动作很轻,不想再让这些孩子承受任何一点痛楚。
整整一百多人,各种各样的新旧伤痕,触目惊心。
最严重的甚至只剩下一口气,也不知能不能渡过今晚?
而这还不是最让人气愤的。
最让人愤恨的是,夏睿带着士兵从山脚一点点向上地毯式搜查的时候,还发现了一片乱葬岗,里边的有几百上千具骸骨。
夜幕降临,大雪还在下,风刮在人脸上,生疼生疼的。
黎卿墨让南奚留在营帐中,他则是带着黎北穆去了那个乱葬岗。
一个时辰后,他们回来了,黎北穆的眼睛通红,似是哭过,眸中的稚气仿佛刹那间褪去了不少,多了一些沉稳和坚定。
孙方贵还跪在雪中,双腿已经麻木,身上披着厚厚的雪,冻得牙关不住地颤抖。
“南儿,有没有能吊住人性命的药?”黎卿墨回到营帐问南奚。
不用多问,南奚也知道他要这个药做什么。
“有。”南奚一股脑拿出了很多药瓶,甚至都忘了该怎么解释她身上会有这么多瓶子。
黎卿墨也不问,全部拿走,交给了蓝珏。
蓝珏是个狠的,在雪地对孙方贵用刑,还让人找来了盐巴,洒在他身上的伤口上,痛的孙方贵哭天喊地。
“我说!我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