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顾烟八成还觉得对方好虚伪。
可霍君临这样说，她却只认为对方是真的没觉得顾大小姐这个身份有什么值得被他当成一回事的。
但是……
霍君临若不是因为她顾家大小姐的身份才这么保着自己，甚至还动了叶倾倾，那……是为了什么？
原本有个不该有的念头闪过脑海，下一秒，顾烟就立刻否定掉——毕竟，霍君临亲口承认他心里有人。思来想去，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蒋家那边拿出了更加丰厚的筹码。
如此想着，顾烟反而松了口气。
——
早饭过后，霍君临打开电脑和蒋育绅视频会议，顾烟拿出笔记本坐在摄像头外速记。
“霍总，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我这边临时有些私事需要处理，所以没办法只能爽了约。”
霍君临靠在椅背上，脸上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似乎也没有因为爽约这件事有什么不满。
“蒋先生的消息也很灵通，知道我和叶弘铭闹起来，才急匆匆地联系我。”
视频里，蒋育绅脸上的笑容没变，更是多了几分虚伪。他四十来岁的年纪保养得宜，看上去并不显年纪。
蒋育绅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眦目欲裂地嘶吼：“去干什么？那老东西生性多疑，指不定会猜到什么，我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差点就被你们一群废物害死我！
霍君临琥珀色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一眼顾烟。
顾烟人都懵了，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辛奇——只见他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惊慌的样子，显然是一点也不意外霍君临会这样做。
粤城三恶，霍君临来一次就得罪了俩，他这生意还谈不谈了？
蒋育绅：“……”
即便是心里隐隐知道霍君临绝对不是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可眼前这路都要走绝了，他要怎么置之死地而后生？
视频关上的瞬间，蒋育绅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直接把手里的酒杯砸在地上。
好在是私人航线，机组人员也都是蒋育绅的人，就算他在飞机上发疯也不是多大的事儿。空姐立刻走过来将眼前的碎片脏污收拾干净，随后，穿着美艳的女秘书也走过来温柔劝慰。
原本还以为霍君临这一番操作是为了跟蒋家合作，怎么反而让蒋育绅这么下不来台？
偷偷瞥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画面，蒋育绅原本握着红酒杯姿态悠闲，此时也微微前倾了身子，脸上温和的笑险些绷不住。
“隔岸观火，热闹看够了。”
“霍总这么说倒是有些冤枉我了，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怀疑过你要合作的诚意。我也确实没想到叶家那边竟然也急着拉拢你到这样的地步……”
“什么？”
霍君临扯了下唇角，眉眼染了一丝笑意。
一直听着会议内容无从下笔的顾烟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就是……老爷子现在没事，那咱们还要去……”
所以，这就是天才和她之间的差距吗？
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签字笔，顾烟一眼不眨地看着霍君临，像是要从他的眸子里能获得什么有用的提示和讯息让自己茅塞顿开，不然，真的显得自己特别特别的愚蠢。
霍君临伸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不轻不重地放下茶杯，发出一声闷响。
咬了下嘴唇，顾烟才调整好有些失衡的心态。
“你是担心你手里的那些项目保不住吧？放心……”
蒋育绅维持着表面平静，笑得十分儒雅。
“真是给他脸了，敢跟我这样说话！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仗着自己现在得势就目中无人！”
“霍总，我们之间是不是有是什么误会？”
今儿一早又知道了叶弘铭和霍君临闹掰，他更是喜上加喜。本以为能吃准了霍君临一定会和自己合作，可怎么都没想到对方竟然跟自己摆上谱儿了！
“蒋先生，消息有误，老爷子……他没事。”
调转航线，立刻回粤城！”
——
套房里，顾烟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蒋育绅，在我面前，收一收你虚伪的面孔。”
顾烟有些挫败，她自认为自己是个聪明人，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夸奖的那一个。可是来到霍君临身边之后，她真的体会到了小舅舅说的那句话——霍君临，他是天才中的天才。
秘书也没想到会闹这么一个大乌龙，看着黑着脸的蒋育绅，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触了他的霉头。
蒋育绅听到这句话，紧皱的眉头才舒展了一些。原本他放出风声给叶弘铭就是为了试探一下霍君临跟自己合作的诚意有几分，可没想到昨天夜里竟然收到老爷子在疗养院情况突然不太好的消息。
眼下，还有什么能比这件事更重要？这可是关乎到蒋家下一任家主继任的大事。要趁着几个兄弟还不知道才好抢占先机。
“可你刚刚打了蒋育绅的脸，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会上赶着来求你合作吗？除非……你手里有他什么致命的把柄，不然的话，现在你这生意要怎么办？”
他平时都是一副冷静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