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女人心里大喜过望,羞红了脸不敢直视上方那道审视的目光。
下巴上,男人的手指微微粗糙,有些用力地抬起她的脸。
男人坐在榻边,修长的腿敞开,另一只搭在膝上的手,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
温热的水汽混着沐浴后的清香,弥漫在空气里。
她心跳得飞快,激动的心里尖叫起来,压抑住兴奋,她稳住呼吸,颤声道:“将军英明神武,玉树临风,又救幽州于水火,将军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的命都是将军的,只要将军高兴,奴婢什么都愿意......”
沛霖吸着手指,趴在床上,满脸疑惑地看着跪在自己父亲身前的女人。
救命恩人......
命都是他的......
好似忽然有一只无形的手,一把攥住他的心脏。
这种话,他算是听够了。
沛霖“咯咯”笑了两声,坐起身去扯父亲的衣角。
枯竭的心底忽然窜起一股无名怒火,男人一把抱起女儿,冷冷地望着眼前双目潋滟,含羞带怯的女人。
越看越觉得厌恶。
厌烦的他几乎要呕吐。
就像宴会上并州那厮口口声声大言不惭地说姓冯的女儿倾慕于他,非他不嫁。
虚伪的嘴脸,比戏台上的戏子还要假情假意。
这些女人都是这样的,总是喜欢伪装出爱他的模样,一口一个爱,句句都带着讨好的笑。
面具背后,心怀鬼胎。
他嗤笑一声,先是闷闷地笑,后来笑声越来越大,直到整个肩膀,整个五脏六腑都在颤抖,笑得他眼泪都快要出来。
小小的孩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奶娘被他的笑声鼓励,大着胆子伸过手去解他的裤腰带,素罗的寝衣下,男人的身体遒劲精壮。
简直是得寸进尺。
他一脚毫不留情踹上她的心口。
“砰”的一声闷响。
女人被踹飞撞在了身后的翠玉屏风上。
连带着紫檀木架,翠玉做底的屏风,山倾一般轰然倒在了地上。
奶娘来不及回过神来,心口一股血气上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好似都被踹碎了,肚子里稀里糊涂的搅碎在了一起。
她惊恐地看着端坐在榻上的男人,男人一手将孩子抱在怀里,一手捂住她的脑袋,将她的脸按在自己怀里。
“奴婢......该死。”
她眼泪鼻涕一齐涌了出来。
趴在地上,四肢用力想要爬起来离开。
男人抱着孩子,孩子的头埋在父亲怀里,只听到屋里断断续续的抽吸声,和父亲冷淡的声音。
“爬过来。”
奶娘身子一颤,却不敢违背他的意思,泪流得更加汹涌,她将口中的血水和溢出的口水齐齐咽了下去,缓缓地,埋着头,一步一步地爬到男人的脚边。
“还喜欢我么?”
奶娘颤抖着身子,抬头乞求的瞧着他古井无波的脸色,只一瞬,又眼神躲闪地低下头,茫然的点头。
“喜......喜欢。”
“贱人。”
他脸色阴骘,咧嘴笑了起来,抬脚踩在她手背上。
“撒谎。”
碾了碾。
手骨好像要被碾碎。
女人脸色痛苦,想要抽回手,却不敢,呜咽两声,脸色惨白。
“奴婢不敢撒谎......”
“不敢撒谎?”
魏承微笑道:“那倒是说说,你喜欢我什么?”
他喉结滚动,顿了顿。
“是喜欢我踢你,还是喜欢听我骂你?”
女人惊愕噤声,答不上来。
“看。”他笑得阴冷,“答不出来了吧。”
“你们这样的女人。”他后槽牙咬得死紧,身体紧绷,沛霖在他的怀里被他按住动弹不得,只能咿咿呀呀地把口水蹭到他肩上。
“面上装出一副情真意切的假样子。”
他脸色阴沉至极。
“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吧。”
他似乎是连伸手碰她一下都觉得污秽,嫌恶皱眉,一脚将她踹开,掸了掸裤腿。
女人心窝上的伤处还疼着,冷不防又是一记窝心脚,喉头几番血气上涌,最终“哇”的一声又吐出几口鲜血。
“没眼力见的脏东西。”他甚至懒得施舍一眼地上那一摊肉。
“拖出去。”他淡淡吩咐闻声进来的人,“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敢放进来伺候大小姐。”
“拿你们的猪脑子也敢揣度起我的意思来了。”
下人噤若寒蝉,低头手脚麻利地将半死不活已经被踹得重伤的女人拖了出去,三下两下将房间收拾干净。
他冷笑一声。
“几日不管,就敢骑在主子头上,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当我是死的?”
熙园一众下人跪在桑乐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魏承不松口,院中跪着的人不敢起来。
“蓝玉跟绿珠呢?”他抱着孩子,看着眼前黑压压的脑袋,面无表情地站在廊下。
蓝玉跟绿珠身子一抖,生无可恋地走了出来。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