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两碗面,四个黄站在旁边啃骨头。
等用完了早饭,两人四狗便开始在城中四处溜达。
扶琂这次没牵狗,拄着棍子动作灵便的很,有路过的看他避开街上的车马,嘀咕道:“
现在的瞎子还真厉害啊。”
宁杳难得兴致不在吃上,挑拣着街边卖的一些花花粉粉的小玩意儿,扶琂看她走动的卖花娘手里拿了一枝新鲜带露的红色山茶,撕下一片花瓣含在嘴里,慢悠悠嚼得唇角都染了花汁。
扶琂笑了笑,跟在她后面。
已经过了好多年,可小姑娘还是一点儿没变。
兰膏明烛,华灯共影。--
宁杳估计时候差不多了,
又去了来去街的酒馆子。
元蓉予的小店开在巷子里,除了往时交情不好故意找茬的,基本没什么客人,宁杳昨日预定的一桌子算是她今天后半日唯一的生意。
她早早就准备好了,见宁杳和扶琂进门来,忙取出温好的酒搁在桌角上,“两位客官坐,我马上上菜。”
元蓉予动作快,不多时就酒菜齐全了。--
宁杳专心用饭,元蓉予则在柜台处有一搭没一搭的拨着算盘,实则心里想着北国公府里头的事。
来去街的小巷白日都没什么人,到晚间更是冷清,隔小半刻钟才有一两个路人说说笑笑的,拖着长长影子从巷子口走过。巷子口悬挂的两盏灯笼不知何时灭了,外头老旧的青墙石路也看不大清楚了,元蓉予把算盘放在一边,准备出去往檐下挂盏灯,门外却突然灌进来了一阵凉风,还伴随着有序的轻踏踏的脚步声。
元蓉予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一个黑色人影出现在门前。
来人外罩黑色的斗篷,头上覆了兜帽,半遮了整张脸,只露出红润的双唇和白皙的下巴。
她嘴角微微一翘,发出哧的一声。
元蓉予睁大眼,又往后挪了挪,咬牙道:“元织云!你来做什么?!”
来人抬起头,露出半张与元蓉予相同的脸,就连声音也一丝不差,“听说你在城里开了间酒馆子,我就过来看看。”
元蓉予冷道:“这里不欢迎你,马上滚出去,你这个妖怪!”--
“妖怪?”元织云揭下兜帽,带着元蓉予熟悉的世家小姐高高在上的讽笑,说道:“我怎么会是妖怪呢?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吗,我就是你啊。我们俩是一样的,身体、记忆、性格、样貌、甚至连所有的心思想法,都是一样的。你在想什么,我心里都明明白白,你留在殷都想干什么,我也一清二楚。”
元蓉予不买她的账,“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
元织云反问道:“你不知道吗?”
她步步逼近,“我说了,我们是一样的。你时时刻刻恨不得杀了我,相同的我自然也想要取你的性命。你该早早离开殷都的,北国公府只需要一个大小姐就够了,而那个人是我,不是你。”
元蓉予被她带着杀意的语气吓了一跳,但输人不输阵,厉声道:“你敢!”
元织云抬抬下巴,手指了指后面。
元蓉予一看,惊见方才还吃着东西的两人坐在长凳上一动不
动,好似时间静止了下来,桌边的四条大狗或立着或趴着,也是木头样。
她本想着酒馆子里有人,元织云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可没想到现在人狗都奇怪地被定住了,难怪这女人有恃无恐!
元蓉予这下是真的慌了,拔下髻上的簪子,大声道:“元织云你别过来,别动!你再动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要怎么不客气,”元织云勾着嘴角一笑,似鬼魅般到了元蓉予身前,手指轻轻一撇,那簪子便
到了她的手里。她高高扬起手,“从现在开始,我才是真正的独一无二了。”
锋利的簪子对着细白的脖颈猛然刺下,又快又狠,元织云几乎已经可以预见等一会儿鲜血喷涌而出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她心里愉快地想着那些画面,面上却矜傲自持,是北国公府大小姐一贯的表情作风。
然而就在这时,“叮哧!”一声响起。
她的手里簪子被一把菜刀拦住了,胳膊被震得发麻,紧接着手腕儿也被反过来菜刀狠狠一敲,簪子脱手叮的落地。
元织云捂着疼得想要裂开的手骨,急急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双目惊然视之。
宁杳又坐回到位置上,把刀放在桌上,“看什么看?你打扰到我吃饭了。”
“不对,你们方才分明被我定了身,竟然自己解开了?”元织云失手,不由气恼眯眼,恐吓道:“你们是什么人?殷都城的闲事还是少管为妙!”
扶琂抿了口酒,淡淡道:“不过是在酒馆子里吃饭的路人罢了。”四个黄似应和他,汪汪汪大叫,凶狠地龇了龇牙。
元织云审视二人,感受到对面女人和四条狗身上的灵力,微微忌惮。
她对峙片晌,见对方镇定自若,也不敢再贸然出手,反是露出了些微笑意,“好个路人,是我冒昧打扰了二位,无妨,今日本小姐就放她一命。不过咱们后会有期,希望过两日……二位还能有如此助人为乐的雅兴。”
她甩下黑色斗篷,人渐渐变得透明起来,对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