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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进了暖和的被窝,悉末朗睡得极为安心。
忽然!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悉末朗梦中惊醒,蒙着眼睛惊道:“是不是唐军来了?”
“是城里起火了!有人恶意纵火!”屋外传来急促的声音。
悉末朗起床穿衣道:“什么地方起火,抓到人没有。”
屋外道:“正在排查,是存放甘草的仓库烧了起来。”
悉末朗瞬间脸色苍白,想通缘由,在这冬季的晚上,他竟是大汗淋漓。
“咚咚咚!”
急促震耳的聚将鼓在广恩镇上空回荡!
三军齐聚,万马集结!
裴旻一身亮丽的明光铠站在校场上看着这些年自己一手打造的班底,道:“都这个时间了,这个年没机会跟家人过了。不过有吐蕃小儿作陪,想必也不会寂寞。在长安的时候,吐蕃使者意图向我大唐求和。我们让他们将从我大唐这里窃取的河西九曲还给我们。他们将河西九曲地视为一块肥肉,说吃下肚的肉没有吐出来的道理。当时我说了一句话‘河西九曲地是我大唐的领土,就算你们吃下去,我们也会砍掉你们的脑袋,破开你们的肚子,将肉夺回来!’”
“俗套的长篇大论也不说了,听得让人瞌睡。就一句话,兑现诺言的时候到了!出发!”
没有什么长篇大论!
一句简单的“兑现诺言”,说得将士们心中火热火热的,驱散了冬季的寒冷。
神策军全军出动,广恩军镇仅余少量的兵卒防守,浩浩荡荡的杀向了河西九曲地的上游。
此刻于河西九曲地的中段,另有三万兵马严阵以待。
兵马的统帅正聚在一处闲聊着。
正是陇右节度使郭知运以及左骁骑将军论弓仁。
郭知运脸色有些苍白,在这冬日的寒风里,纵然身上裹着熊皮大衣依旧显得有些怯寒。
论弓仁则要好的多,只是几件大衣连皮袄都没有穿,在寒风里身躯挺拔如昔。
“节度使的身体还好吧!”论弓仁带着几分担忧的看着郭知运,现在还是初冬,并未到最冷的时候,郭知运已经如此了,再下去焉能熬得住?
郭知运淡然笑道:“无妨,某镇守陇右以来,最大的心愿是收复河西九曲,如今眼瞧着事成,焉有不参与的道理。再说了,大丈夫生于世间,马革裹尸才能无愧此生,一点小病,又能如何?”
马革裹尸!
论弓仁听到这四个字,眼中也露出一丝向往,对于华夏文化,论弓仁一点也不逊色寻常读书人,也明白在一个武将心底这四个字就是至高荣誉,想着他今年以年过半百,还有几年日子?若也能轰轰烈烈的战死也无愧此身。
郭知运道:“论将军对于裴国公,有什么看法?”
论弓仁顿了顿叹服道:“惊才绝艳,假以时日,未必会逊色卫霍,大唐有他,军事无忧。好比此次,谁想得到国公用意竟然如此!我只以为他将吐蕃逼迫自河曲上游是为了方便做出选择,是攻悉末朗取河西九曲地,还是攻尚赞婆夺石堡要塞。怎想他哪样都不是,而是利用天时地利,逼迫善守的悉末朗进攻,避其长,攻其短,一手死掐吐蕃军命脉,了不起啊!”
郭知运颔首道:“确实如此,不只是你,我也给他绕进去了。八月之约,他不急,我倒是为他着急。他却好,原来打了这么一手妙招。一点便宜也给吐蕃占,把握着战局的绝对主动。陇右后继有人……”
论弓仁讶异的看了郭知运一眼,识趣的没有多言。
郭知运身体不适在边疆并不是秘密,他一直培养着麾下第一大将王君毚作为他的继承人,如今看来此事要黄。
“来了!”郭知运突然眺望南方,一支雄赳赳气昂昂的兵卒出现在他们的视线。
郭知运、论弓仁一同眺望着,神色由最先的不经意渐渐变得肃然吃重,相互对望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震撼。
神策军号为边境第一军,他们听了多是一笑而之。
裴旻厉害他们不否认,但是一支强军的建立需要长时间的战争磨练,神策军成军不过短短几年,怎么能与戍守边疆的雄兵相比?
如今他们见神策军原来的风貌,心中忍不住有着小小的惊讶:鲜明的衣甲,整齐的列队,还有那昂扬的斗志,无不显示着神策军的非同一般。
不过短短几年,神策军竟然成长于此!
两人带着惊叹,率众去迎。
来到近处,裴旻先行下马问好:“见过节度使,论将军。”
此次出征,以神策军、陇右军为主,凉州军为辅,郭知运在军职上高于裴旻,是以郭知运才是陇右道大总管三军统帅,裴旻是副总管仅次于郭知运。但李隆基在下达任命的时候,特别加了一句“三军之任,一以委旻”,也意味着裴旻虽不是统帅,却是三军总指挥。
不过郭知运、论弓仁都是长者,还是为大唐屡立战功的前辈。裴旻给了他们足够的尊敬。
郭知运、论弓仁也下马还礼,三人也不叙旧,直接领着兵马往北方行去。
裴旻也看出了郭知运脸色不佳,途中问了情况。
得到了郭知运的回答,裴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