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都知道因为裴旻的缘故,才得以脱身以证清白。素来懂得保养“娇嫩”的他们,吃了好几日的牢狱苦,心中对于裴旻这个救命恩人,自然感激涕零。
裴旻为官多年,城府渐深,也在封常清身上学到了不可以貌取人,和煦的笑道:“你们本是无辜,不过为人构陷,才有此灾。如今脱罪,理所当然,与我关系不大。要谢便谢幽姑娘、曦姑娘吧,她们无故受累不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他乡,还要想法子救你们,没少受累。”
李龟年、李彭年、李鹤年闻言特别别扭,倒不是因为让他们向公孙姐妹道谢,而是因为裴旻那熟络的语气。幽姑娘、曦姑娘,叫的很是亲昵,显示出了他们三人不寻常的关系。
他们三兄弟早对公孙姐妹有这求娶之心,只是一直无果。如今见公孙姐妹与裴旻交情匪浅,心中自然极不是滋味,甚至有些自行惭愧。
他们对公孙姐妹锲而不舍,自是认为自己足够出色:身为歌艺界的领袖,他们家财万贯,可谓有才有貌,也有极高的地位,时常出入达官贵人的府邸,成为他们的座上宾客。
足够配得上公孙姐妹,委屈不了她们可是面对站在面前的裴旻,瞬间觉得他们的优势就是一个笑话!
论才论貌论地位,裴旻哪一点不凌驾他们?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李龟年、李彭年、李鹤年三人向公孙姐妹道谢。
公孙幽客气回应。
公孙曦则带着几分敷衍了事的应了一句。
裴旻望向范宇,不等他开口询问情况,范宇也先一步道:“方祥德已经跑了,我的人去方府抓他,得知他往店铺去了,又去店铺寻人,店铺管事却说东家一大早就查账离去了。衙役察觉异样,特地派人去城门查问。查到了方祥德不久前离开了长安,下落不明。”
裴旻闻言,神色肃然,方祥德说跑就跑,大出他的意料:“他走的如此匆忙,就不顾及自己的家人?”
范宇苦笑道:“方祥德在长安就没有什么家人亲属,府邸里多是下人。只有几个小妾,还是从妓院买来的。”
裴旻忍不住笑道:“看来这人有大问题,这是时刻准备着逃跑的架势。”
并非所有青楼女子都如娇陈那般幸福的,给裴旻视为珍宝似地疼爱着。唐朝风气开放,男权主义并不是特别严重,但是针对娼妾的地位没有多少区别。说是泄欲工具都是好听的,称之为货物都不为过,能够随随便便送人打杀,还不算犯法。
除了奴婢就是娼妾,一点可用的价值也没有。
“幽姑娘、曦姑娘,我有事与京兆尹商谈,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待我处理好公事,再带你们去我府上。”
裴旻说的无心,李家三兄弟听得眼珠子都瞪了出来,什么情况,这都领回家了?
瞬息间,李家三兄弟顿觉前途一片黑暗。
裴旻对李龟年、李彭年、李鹤年三人道:“出了这样的事,你们也别瞎转悠了。直接去找黄幡绰,让他将你们带到梨园,先在梨园安定下来。只要你们不惹事,在梨园就没人动的了你们。”
他是怀疑黄幡绰是幕后黑手不假,但没有确切的证据,他跟李家三兄弟又不是很熟。不好和他们推心置腹的谈,他也相信黄幡绰的胆子没有大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次对李家三兄弟动手。
就算黄幡绰再如何不待见三兄弟,也会表现的格外热情,以摆脱自己的嫌疑。
只要李家兄弟进了梨园,他们的安全,便可得到保障。
裴旻也不跟他们多说,直接与范宇去了旁边的院子。
“我有一种感觉,这方祥德的身上可能能探出大问题。”裴旻带着几分慎重的说着:“可以将他列为畏罪潜逃的疑犯,暂且查封他的车马行,深入展开调查。同时了解他车马行的一切生意对象,看看是否有串连违法之事。”
范宇颔首道:“宇同有这种感觉,他跑的太及时,仅以一个商人而言,方祥德有着超于自身的力量,有问题是一定的。只是有多大,还得好好调查。”
裴旻笑道:“我给你提个醒,此事的起因极大可能关乎黄幡绰,是黄幡绰嫉妒李龟年、李彭年、李鹤年三人的才华,担心他们得到陛下的亲睐,从而失去自己的位子。彻查他们两人的关系准能找到一些线索。还有可以着重调查一下孟温礼跟方祥德。根据孟温礼的说法,方祥德对孟温礼帮助极大。商人无利不早起,他资同乡人孟温礼上京赶考,这个可以理解。但是出钱助他发展地方经济,这可不是一个商人应该干的事情。除非他想在孟温礼身上得到什么东西,这点很是关键。如果将这两件事查清,定是大功一件。”
范宇今年不过四十五,在政坛上正是“年轻力壮”大展抱负的时候,对于功劳非常渴望,精神十足的道:“裴国公放心,此事宇会慎重处理,定不放过任何一人蔑视我大唐律法之人。”
裴旻接着道:“需要帮忙的时候尽管开口。此事怎么说与旻有一定的关系,能够出力的绝不推迟。”
范宇喜道:“那再好没有了,谁不知道裴国公在御史台的成绩,大有狄国老之风,有您在一旁助力,方祥德藏的再深,也能将他挖出来。”
狄国老自然是武后时期,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