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裴旻一人人品可信,为了防范万一,在临睡前给自己乔装成了男儿身,扮成了裴旻的模样,躲过了一劫,若非如此今日她只有投河自尽一途了。
见裴旻目光灼灼的瞧着她的脸,娇陈解释道:“妾身八岁给卖到了青楼,在入教坊司学艺之前,一直在锦绣坊打杂。大概八年前,锦绣坊发生过一起恶斗,二十几个正派人围杀一个千面狐狸打的特别凶。那贼人很厉害,在中了毒的情况下依旧杀八人,躲进了一个房间自尽而亡。当时妾身年岁最小,最受欺负,给安排到了那贼人死的房间打扫。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个袋囊,里面有着几本书跟一些钱物。那时哪知道那么多,见袋囊里有三个大珍珠,想着若将大珍珠卖了,兴许能够将自己赎回去,将袋囊私藏了起来。”
说道这里,她凄惨一笑,想起昔年往事:当时在锦绣坊还有一个与她年岁相仿的好友,她们同病相怜,感情深厚。年少的她不懂事,将大珍珠分了一个给对方。致使对方被诬偷窃,给活活杖杀了,泪珠滚落,她惨然道:“随着年岁渐长,妾身渐渐明白大珍珠只是身外物,真正的宝贝是那几本书。其中就有易容术的详细手法,也辛亏妾身学会了易容术,不然……”
裴旻见娇陈泪如雨下,以为他是因为姚彝、姚异而哭泣,忍不住道:“娇陈姑娘放心,姚彝、姚异心存歹念,其心可诛。我已经帮姑娘略施薄惩,让他们知道厉害了。”说着,想起了昨夜的恶作剧,他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娇陈古怪的看着他,满脸好奇。
裴旻看着娇陈的模样,忍不住感慨娇陈易容术的神奇,表情活灵活现,肉眼根本无法判断她是易了容的,苦笑道:“娇陈姑娘还是换回来吧,这看着自己跟自己说话,怪别扭的。”
娇陈用眼神示意他出去。
裴旻不好意思的一笑,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房门开了,亭亭玉立,秀美可人的娇陈以真实的模样出现,除去了束胸,重现了凹凸有致的身材。
裴旻想着自己枕着那双峰睡了一夜,不由一阵心猿意马。
娇陈脸色也有些微红。
裴旻见气氛有些尴尬,邀请娇陈去甲板上走走。
刚走到楼梯处,耳中却听见两声凄惨尖利的叫声。
正是姚彝、姚异无疑,他们凄厉的叫声惊天动地,震响整个花船。
娇陈古怪,裴旻则忍俊不禁。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护卫周边的同僚都给叫声吸引过了去。
裴旻让娇陈等着他,大步走上了楼梯,见已经有三四聚在姚彝的房间门口,探头向里面眺望。
裴旻来到近处,却见姚彝、姚异用被褥将他们裹得严丝合缝的,皆是一脸目光呆滞,了无生气,生无可恋。
“他们兄弟的感情真好!”不知情的人看着两兄弟同塌而眠,有感而发。
姚彝看着屋外的几人,情绪瞬间失控,厉声道:“滚,滚,滚!”他抓着枕头,猛丢了过来。
枕头是常见的硬木枕,给砸一下,少说半条命,吓得纷纷躲避。
裴旻见娇陈也跟了上来,拉着她离开了。
娇陈实在忍不住问他到底干了什么。
裴旻见四周无人正义言辞的道:“他们不是想用飞燕喜春散作恶嘛?我就将他们弄晕,一人喂了一颗。”
娇陈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细细一想,以是满面通红,尴尬之余,又觉得痛快,望着裴旻的眼神充满了感激,那飞燕喜春散药效如此可怕,男的尚且弄在了一起,若是给她吃了,那还了得?
{ } 无弹窗 裴旻作为一个后世人,并没有固步自封的想法,反而觉得有交流才有进步,一味的闭门造车将会如清朝一样,永远的活在梦里。可笑无知的将自己视为大国,导致八国联军入侵的惨剧。但是所谓交流,是相互沟通,是彼互惠互利,而不是一味的索取。尤其是这种索取不成,就用卑鄙手段窃取的,更让人无法接受。
将书册放好,裴旻不动声色的退出了船底仓,正打算回屋睡觉,突然想到了先前姚彝、姚异莫名其妙的对话。
姚彝、姚异似乎见他睡在某人的房间,这一晚上他就没有合过眼,怎么可能在某个歌姬的房间睡觉?
这是眼花了?
没理由,就算眼花,不可能两个人一起眼花。何况眼睛再怎么不好使,也不至于将一个女的看成男的吧?
心念于此,裴旻情不自禁的往二楼走了过去,他记得娇陈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面,虽然不能确定姚彝、姚异口中说的“贱货”就是娇陈,但受邀来的所有歌姬中只有娇陈是他认识的朋友,也最关心她的安危。
借着夜色悄悄的来到近处,发现娇陈的房间是虚掩着的,屋里灯火通明,借着透出来的光亮,可以很清晰的看出门槛有匕首削刮过的痕迹,慎重的推开房门轻步走了进去。房间不大,就是一个单间,却点着两盏灯,一盏高挂着半空,另一盏放在桌子上固定着。屋里充斥着一股檀香的气味,现在正值夏季,蚊虫甚多,以檀香驱蚊,很是常见,也没有多想。
在他的斜对面的床上躺着一人,从他这个角度看不清对方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