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他神色微变道:“莫不是大哥出了意外?”
郭元振断断续续的道:“没,是有了意外……也未必不是好事,我在太极宫拐角处看见太平公主的仪仗了。”依照原定计划,他是等候传召的,已定李旦的心,但是太平公主就在太极宫,恶人先告状已经失效。他留在那里也没有了意义,折回了武德殿,正好听了裴旻的提议。
郭元振本是用兵能手,在这方面无人可比,尤其是他缓气过来后,更是滔滔不绝的道:“兵法云:兵贵神速。北衙的兵与南衙不同,北衙的将领有调兵掌兵的权力,兵卒上下一心,如指臂使。而南衙宰相有调兵的权力,却没有掌兵的权力。换而言之,就算窦怀贞、萧至忠有权力调动十六卫大将军手中的军队,但执不执行,如何执行,是阳奉阴违,还是奉若圣旨,一切都看十六卫大将军自己的意思。大军逼宫,这可不是小事,十六卫大将军就算得到窦怀贞、萧至忠的命令,心中必然会有迟疑,不敢冒险。何况右骁卫将军葛福顺、左威卫将军李仙凫都是昔年响应陛下号召,诛杀韦后的功臣,跟陛下走的很近。他们或许不敢公然反对窦怀贞、萧至忠,却也不会出全力。我们真正的对手,只有完全倒向太平公主的左金吾将军李钦、右武卫将军冯柏等人。只要我们声势足够,以我们北衙的力量,足以震慑南衙。歼灭李钦、冯柏,拉拢葛福顺、李仙凫等将,诛杀贼首,抵定大局。”
裴旻终究年轻,经验善浅,固然有才智,但不及郭元振这般老辣,将一切思考的面面俱到,同样的道理,由他说出来是有理有据,说服力十足。
李隆基不再迟疑,颔首道:“就依静远、郭公的意思行事……郭公,调兵遣将,是你的长处。左右羽林军以及左右万骑,皆由你来调配。”
郭元振也不拒绝,果断下达了调派命令:左羽林军控制长乐、承天、永安三门,封锁内宫,右羽林军左右万骑率兵直攻南衙,若有遇到抵抗,格杀勿论,同时在出击的时候,大势宣扬太平公主的叛逆以及上皇旨意,让十六卫大将军心生忌惮,不敢擅自响应窦怀贞、萧至忠的号召。
最后郭元振又特别叮嘱了裴旻一声道:“皇上的安危大于一切,你的武艺最高,由你来护着皇上安危。”他这是在为裴旻考虑,裴旻协助李隆范、李隆业拉拢羽林军、万骑是李隆基兵变成功的关键,已经获得天大的从龙之功。他年纪轻根基浅,这份天大的功劳,足以让他消化好一阵子。余下的功绩分摊下去才是正理,若从龙之功过多聚在一人身上,这人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与长远的发展反而不利。
裴旻也知这个道理,听命行事。
一切正如郭元振预料的一般,窦怀贞、萧至忠虽有调兵指挥的权力,但南衙禁军真正的兵权是掌握在各自大将军手中的。聚兵逼宫这种事情,关系太大,身居高位的诸卫大将军怎能不慎重行事。几乎有一半以上的禁军敷衍了事,尤其是在羽林军、万骑杀出宫城以后,诸卫大将军更是约束自己的部下,开始盘算胜负,打算站位了。
南衙禁军各怀鬼胎,而北衙禁军却身负从龙之功,双方的士气不可以用道理来计。
尤其是最先响应窦怀贞、萧至忠号召的左金吾将军李钦、右武卫将军冯柏给左万骑使薛君故、右万骑使马旭以及知右羽林将军魏良击溃后,葛福顺、李仙凫这些亲近李隆基的十六卫将军于内部举起了反旗!
胜负已定!
{ } 无弹窗 李隆范的话音落下,不远处的左右万骑营一阵议论,最终左万骑营的营门先行开打,左万骑使薛君故领着两位偏将出营听旨。右万骑使马旭见此也开了营门,不过他带的人较多,足足有十人。
“末将薛君故恭听圣谕!”薛君故见李隆范、李隆业、裴旻等人来者不善,也知宫中有变,但是万骑的数量逊色羽林军千余人,外加毫无准备,真要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他,与其给以抗旨罪斩杀,不如老老实实的出来接旨。其后而来的马旭也躬着身子,眼中有着骇然,外带几分不知所措。
李隆范老生常谈的念着圣旨,圣旨里的一字一句,他都能背诵下来,念得特别顺口。
这圣旨方落,马旭身后的一名果毅不服的叫了起来道:“不可能,长公主怎么可能造反?定……”他话还没说完,头却不见了。
周边皆露着惊骇之色,他们只觉得剑光一闪,然后便见一具无头的尸体站立着,犹自不倒,可见速度之快,约莫三个呼吸,尸体方才落在地上,咂起一片尘土。
这尸体倒下的短短三个呼吸的时间,周边只觉得有半刻钟那么长。
一时寂静!
一滴血从剑尖流落地上,裴旻仗剑而立冷声道:“太上皇亲自颁布旨意,太平公主谋逆,证据确凿,竟然有人质疑圣旨,该杀!”
裴旻一脸煞气!
作为剑术名家,他出手偷袭的快与猛威慑力十足,几乎没有人反应的过来,给他偷袭的人已经身首异处了:看着一脸煞气的裴旻,薛君故、马旭一脸苍白,尤其是马旭。那说话之人叫许容,已经给太平公主收买了,是太平公主的人。这些天没少在他面前嚼舌根,为太平公主充当说客,眼瞧着李隆基皇位不保,而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