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被真永这般埋怨,颜少卿非要和真永杠起来不可。
可今日这事,他杠不了。
今日光顾着打山贼了,忘了辛槐身子不好这一茬了。
好在,有胡青青在,又是给辛槐擦身子,又是给他喂药,守了一夜。
到二日早上,雨停了,辛槐退烧了。
辛槐睁开眼,外面吵吵闹闹,让他头痛。
胡青青趴在他身边的小桌子上,睡得正香,手里还抓着块帕子。
他额头上也搭着块帕子。
辛槐反应过来,昨夜是胡青青在照顾他?
可真是个好姑娘啊!
“醒了?”
随着话音一落,一身铜绿色长袍,漂亮得像花孔雀的真永,手拿折扇扇啊扇,走了过来。
都走到跟前了,想起辛槐不喜欢他扇扇子的模样,又收起扇子,伸手在辛槐额头上摸了摸,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是笑意,道:“终于退烧了。”
看着真永那鲜亮得让他头晕的衣衫,辛槐突然脑子一抽,问道:“真大公子,你到底有多少件衣衫啊?”
同样都是贵公子,颜少卿好像就一件黑色长衫劲装,每天都是那一件。
可真永每天都穿新的,不带重样的。
说他是花孔雀,真没冤枉他。
真永愣了一下,沉默着,心中暗暗数自己到底有多少件衣衫,好一会儿才摇头道:“我哪记得这些事啊?”
又看着辛槐苍白俊美的脸,问道:“你好了没?好了的话,要出发了。”
辛槐撑着胳膊坐了起来:“差不多好了。”
还有些头晕,全身也酸痛得厉害。
不过,他能坚持。
毕竟,赶路要紧。
又摇了摇胡青青的胳膊,喊道:“醒醒,醒醒……”
来到外头,只见院子里闹哄哄的。
颜少卿身姿挺拔地站在院子中间,正和许河说着话。
见辛槐出来了,见他气色不错,应该退烧了,点了点头,又转头继续和许河说话。
当地衙门的人得了消息,已经赶来了。
一见官差,那二当家的就怕了,大喊大叫。
他自己做过什么自己知道,自然清楚,一旦落入官府手里,必死无疑。
又见官府的人对颜少卿毕恭毕敬,这才知道颜少卿竟然也是官府的人。
他突然眼珠子一转,大喊道:“大人,我要戴罪立功,我有重要的事要禀告。”
颜少卿看向他,目光冰冷,问道:“何事?”
二当家的壮着胆子讨价还价道:“大人若是饶我不死,我就说。”
颜少卿最讨厌别人讨价还价要挟,直接不理睬他,抬腿就要走。
二当家的顿时急了,大喊道:“大人大人,不要走,我说我说,就是那六个人的事……”
一听这话,颜少卿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他,剑眉微皱,不悦地道:“你竟然还有事没告诉我们?”
被他冰冷的眼神一瞪,二当家吓得一哆嗦,连忙道:“大人,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忘记了,忘记了,方才才记起来……”
许河呵斥道:“废话少说,快说正事!”
二当家不敢啰嗦惹人烦,连忙道:“那夜,那六个人刚走没多久,寨子里又来了个人,问我们有没有见过那六个人,尤其问我们有没有见过那俊俏的公子。”
颜少卿一愣,问道:“是官府的人吗?”
二当家的摇头:“不是。那人身着黑色长衫,身上带着江湖气,带着一股狠戾。不像是官府的人,”
颜少卿真永辛槐三人对视一眼。
辛槐诧异,竟然还有人在找青云观道士?
他心中猜测,不会是那些嘴里藏着毒牙的死士吧?
颜少卿真永相互之间又单独对视了一眼。
是大皇子的人?
颜少卿又问:“之后呢?那人走了?去了哪里?”
二当家哭丧着脸道:“我们开始说不知道那六人去哪儿了,那人很生气,一剑杀了老三,还杀了我们好些个兄弟。我怕了,只好告诉了他,那六人朝容州方向走了,又给了他许多的银票,他这才放了我们,走了。”
许河冷笑道:“昨天你不是说,之前那六人将你们寨子的钱财洗劫一空吗?”
二当家的顿时愣怔住了,眼神变得慌乱起来。
辛槐道:“这寨子里必定还有暗室地道,里面藏着不少钱财吧?”
二当家的顿时脸色煞白,额上大汗淋漓。
颜少卿却没心思关注猛虎寨的钱财,一把掐着二当家的脖子,厉声质问道:“你昨夜不是说,根本不知道那六人离开后去了哪里吗?为何面对黑衣人时又知道了?”
二当家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被掐得脸色胀红,大哭着求饶道:“大人,饶了我吧!那黑衣人离开的时候,说了,若是有官府问起来,不许将此事说出去,否则,要回来将我们全杀了。我怕啊……”
哼!”颜少卿俊脸阴沉,一把推开二当家,看向下山的路。
辛槐凑近他,压着嗓子道:“大人,我觉得奇怪。那黑色长衫之人应该是死士,这种人,得到答案后,怎么会放过猛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