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真永竟然开出了五十两银子一幅画的价格,辛槐顿时震惊不已。
土豪啊!
他心动了,可又有点犹豫。
颜少卿让他和真永保持拒绝,他要画吗?
还是不要了吧!
他连五百两银子的谢礼都拒绝了,又何必要这五十两?
纠结了片刻,他拱手道:“真大公子,今日我身子疲乏……”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真永打断,这厮脸上的笑容不变,慢慢地道:“辛捕头这是不愿意?”
辛槐很是为难,他最怕的就是这种笑面虎了。
正想着要不要直接一口拒绝,就听一道低沉冷硬带着点嘲讽的声音响起:“当然愿意。”
颜少卿如一座高山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堵住了外头的光线。
辛槐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道:“真大公子不是开玩笑,真是五十两银子一幅画?”
真永看向着颜少卿。
这厮不是忙去了吗?
怎么阴魂不散,跑这里来了?
他面色不改,呵呵笑了几声:“自然是真的。”
颜少卿点了点头,抬起胳膊揽着辛槐的肩膀,将他往外带:“我给辛捕头做主了。画!不过,真大公子,不知我能否在一旁看看?”
真永仍是脸色不改,笑道:“当然可以。”
可等颜少卿辛槐出了耳房,屋里的真永脸色立马一沉,目光阴鸷地盯着颜少卿高大挺拔的背影,咬起了牙。
这厮……真特、么讨厌!
哪里哪里都有他。
从耳房出来,辛槐的视野顿时变得亮堂。
他抬头看向颜少卿,小声问道:“大人,真画?”
颜少卿放下胳膊,英俊的脸上涌上丝丝嘲讽,冷笑道:“有银子挣,为何不画?”
辛槐心中暗叹一口气。
他又成了这两个贵公子斗法的夹心饼干了。
三月底的日子,阳光明媚,蓝天白云,花红柳绿,景色要多美有多美。
真永想要一幅人物画,颜少卿盯着他阴柔俊美的脸冷笑道:“辛槐,就画真大公子吧!美人美景,倒也不负这一番春色。”
被喊做美人,真永很不高兴,漂亮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恶狠狠地瞪了下颜少卿。
颜少卿丝毫不在意,瞪了回去。
真永眼中换上轻蔑,不屑地冷笑一声,又别开眼睛,去了小花园,往银杏树下一站,侧头看向辛槐。
这时,他脸上的阴沉早已不见,唇角上扬,阴柔貌美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笑:“辛捕头,画吧!”
辛槐沉默着。
说实话,真大公子很漂亮。
身高身段五官气度,样样都出众。
站在树下,回眸一笑,就更漂亮了。
若不是真大姑娘的胞兄,若不是和颜少卿不对付,若不是笑起来像狐狸,这人其实还不错。
可惜啊!
想着五十两银子的工钱,辛槐有些不好意思拿黑乎乎的炭敷衍人家。于是,想了办法,采了些红红绿绿的鲜花,配了颜色,给真永画了一幅彩色的油画。
把一直站在他身后观看的颜少卿看得目瞪口呆。
以前的炭画,虽然逼真,但显脏。
可这彩色画,又逼真又干净又漂亮。
尤其是这景色,春光无限好,太漂亮了。
至于真永,他根本没注意。
相比那个讨厌的人,他的目光自然落在优美的风景上。
辛槐给真永画画,不止颜少卿在一旁观看,胡青青也来了,看得嘴里“啧啧”个不停,心动不已。
真永拿到画,只看了一眼,便也目瞪口呆,再也挪不开眼睛了。
像这种颜色绚丽的画,他还是头一次见。
更让他惊讶的是,画中的他,好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温和,恬静,气度斐然,没有一丝他讨厌的那种阴柔女气。
这么一看,就是个长得极好的美男子,而不是个娘们。
真永抬头看向辛槐,笑着大呼道:“好画!”
他来找辛槐,原本并不是想要画,画画只是借口,他只是找机会和辛槐说说话,拉近一下关系。
可没想到,竟然有如此惊喜?
辛槐笑着拱了拱手:“真大公子谬赞了。”
真永一个眼神,守在花园门口的中年女道士走了过来,递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可真永觉得不够,又看了眼女道士。
女道士连忙又添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一百两?
辛槐一愣。
说好的五十两变成了一百两了?
这也太多了吧?
辛槐虽然心动不已,可他哪敢收一百两啊?
连忙推辞道:“真大公子,不过一幅画而已,哪里值这么多银子?”
真永笑道:“京城名家一幅画值千金,这才百两而已,辛捕头不必客气。”
辛槐继续客气:“真大公子也说了,那是京城名家。而我,只是个穷县的小捕快而已。”
真永摇头笑道:“以辛捕头的才能,假以时日,腾空而起一鸣惊人,到时,你的画何止千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