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声忽远忽近,又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垂在身侧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戳向娇嫩手心,印下道道月牙儿红痕,她喉咙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上下滚动的喉结艰难地滑动着。
子嗣,子嗣,没有圆房,何来的子嗣。
除了那夜之外,沈聿白再也没有碰过她,就连其他夫妻间习以为常的牵手也未曾有过,更别说是更为亲密的肌肤之亲。
秦桢最初的时候也想过子嗣的问题,也曾幻想过和他拥有一儿半女。
可随着时间流逝,她便知晓了,沈聿白不会碰她,她也不会拥有自己的孩子,久而久之也就不在期待。
听闻身侧响起的脚步声,秦桢思绪回笼,拉住了作势要上前敲门的闻夕,微微摇了摇头便往回走,也不管里面还在说着些什么。
微薄背影望去,挺拔而僵硬。
闻夕紧忙跟了上去,担忧地看着神色平静的主子,瓢泼大雨来临前的平静也不过如此。
秦桢走到西厢房门口,耳边响起熟悉的温声细语,预备推开门扉的手顿在半空中,迟迟未落下。
她并不在乎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但却接受不了别人说道乔氏,乔氏对她的好,是她这辈子也还不清,怎么还能因为她而受到别人的指点。
正当秦桢犹豫沉思之时,紧闭的门扉被人从里边拉开,乔氏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眼眸中含着笑意的乔氏在睨见秦桢低落无言的神色时愣怔了下,不疾不徐地扫了眼跟在她身后的闻夕,问:“好端端的,怎么出去了躺心情如此低沉。”
“被人撞了下没有反应过来而已。”秦桢神色自若,慢条斯理地回复着。
一切都恰如往常,除了心情看似不佳之外没有任何意外。
“可有受伤?”乔氏闻言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上下打量着她好一会儿。
“不过是踉跄了下,并没有大碍。”说着秦桢微微停顿须臾,适才传出讨论声的厢房响起陶瓷砸落地面撞出的清脆响声,她眸光落在门扉上小会儿,上前接替田嬷嬷的位置,边挽着乔氏的手边往外走,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小桥的新头面您已经挑好了?”
乔氏又上下看了一会儿,确定她并无大碍才颔首道:“已经定下了,你可有称心的?”
秦桢摇头。
称心的配饰没有找到,不称心的事情倒是遇到了。
她现下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好在乔氏还有其他需要采买的新春年货,也没有在首饰铺中多做停留。
一行人一路走走停停,许久未上街采买年货的乔氏遇到哪儿都觉得新鲜,哪儿都想要去看看,也未亲自买过年货的秦桢慢慢地也被勾起了兴致,渐渐地忘了适才的事情。
走着走着,竟然从永乐街道正大门入口处走到了尽头。
望着街道尽头贩卖的春贴,乔氏也没了再逛下去的心思,她回眸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丫鬟小厮们,各个手中都提满了大包小包的,便道:“时候也不早了,回— —”
“桢儿!”
雀跃的高呼声打断了乔氏的思绪。
秦桢循声望去,只见一道身影朝她横冲直撞地奔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谁知下一瞬就被抱了个满怀。
“你上街怎么不派人告知我。”
奔跑而来的周琬鬓角发梢微微凌乱,稍显不顾形象。
她瞧见一侧满面笑意的乔氏,稍稍福身行了道晚辈礼,“许久没见,夫人安好。”
乔氏抬手扶上她的手臂,掠了眼神色间染上欣喜之意的秦桢,道:“我正好逛累了想要回府歇下,桢儿若是没有事情就留下来和世子妃一道逛逛,你们出阁后也许久没有一同上街了。”
“多谢夫人。”不等秦桢开口婉拒,周琬道。
乔氏挥了挥手,领着一众下人离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于永乐长街中,秦桢失笑地抬手整理着好友扬起的发梢,“怎么还是如此风风火火的,要是哪日又崴到脚踝半个多月无法出府,你又要唉声叹息多时了。”
“你还说我。”周琬语气娇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她的手腕,“这些日子你又做什么去了,怎么喊你也不出门,章宇睿也忙得不着家,我要不是知道你好端端的在国公府,都要跑去大理寺问问沈聿白,你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如他的意。”
闻言,秦桢淡淡地笑了下,清亮的眼眸并无笑意,“或许哪日我消失了,就如他的意了。”
周琬手中正拿着丫鬟递来的香囊,垂眸寻着好友纤细腰肢间的可系缝隙,听她这么一说皱眉道:“呸呸呸,不准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什么消失不消失的,要消失也得他消失。”
秦桢被她的话逗乐了,“好,不说这种话。”
给她系上香囊的周琬甚是满意地抬起头,手心中散着清淡的桂花香,“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日后他可有给你道歉?”
“他后来给我送来御赐的和田玉。”
“那他还稍稍有点良心。”
“但是我没收。”
那块和田玉,现下被她放在了宣晖园库房中,账本上登记的也是沈聿白的物品。
把玩着临街摊铺团扇的周琬闻言顿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