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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挂到城门上时, 上官飞燕爆发出一阵极其怨毒的诅咒与叫骂。
她骂罗敷不得好死、骂罗敷是个千人骑万人枕的贱|人、诅咒罗敷会被碎尸万段、被一锤一锤地砸烂脑袋而死……
这一个月的经历,并没有让上官飞燕去反思她自己的错误。
她没有觉得她不该杀人求财,她只是觉得罗敷实在碍眼、该死, 为什么这世上非要存在这样一个贱|人与她作对?为什么老天爷不公,非要她的武功比她好不可?!
同时,罗敷把她从金钱帮地牢中带出来, 又让她陷入这等更难堪、更煎熬的境地中的做法,也让上官飞燕明白了——罗敷绝没有要放过她的打算!
她只是在利用她钓出公孙大娘!她真正的目标是杀死公孙大娘……假如、假如公孙大娘真的死了, 那么她的下场也将会是……死亡。
上官飞燕打了个剧烈的寒战, 像是一条被吊起来的熏鱼一样, 回光返照似得扭动了一下。
姑苏的冬月并不大冷。
晨光微熹、朝阳初升, 姑苏从夜间醒来。
做苦力活儿的、开饭铺的、做纺织的绣娘、街角卖字为生的书生、追赶打闹的小孩子们……都已完全醒来, 走在这条他们生活了半辈子、极其熟悉的青石板路上。
然而这一天, 他们却见到了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怪事。
——一个女人,一个生得很漂、只是过分瘦弱的女人, 正被吊在城门上。
绑她的人显然是刑讯逼供的大行家,用的乃是浸过水的牛皮绳,这可以保证此人逃脱的可能性无限的低。
她是被束高了胳膊挂在城门上的, 但绳子不是将她的手腕并起来绑住吊起, 而是分别将两条胳膊缠住吊起,使得她整个人呈“丫”字形。
眼尖的人已经看出,这女人的两只手不正常的垂下、皮肉肿的像是泡发了的猪蹄, 泛着一种不正常的紫黑气,显然早就被折断了。
……她一定经历了许多常人一辈子也想象不到的残酷对待。
无论是手臂上挎着菜篮子的大姑娘小媳妇、还是干苦力的男人、手里拿着饴糖的小孩子, 都忍不住朝城门的方向看去,有些呆愣楞的。
有人窃窃私语了起来——声音不敢太大,因为这一看就是江湖上逞凶斗狠的事, 小老百姓嘛……一向都不大爱同江湖人扯上关系的。
很快,捕快闻讯赶来,看来是很想管管这把人吊在城门上的嚣张行为。
探出头来张望看热闹的人就更多了。
这时,城墙上突然出现了十二个人。
这是十二个劲装疾服的黑衣剑客,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睛都好似是出鞘的利剑;每一个人的腰间、也都别着一柄黑皮剑鞘的剑,这剑比寻常的剑要更轻更薄,江湖上鲜少有人用这样的武器——一般人驾驭不了这样奇异的剑。
十二个剑客都冷冷地瞧着赶来的官府公差。
他们一个字也不说、一张脸上全无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空气就仿佛已然凝固,肃杀之气令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也忍不住向后退却。
公差们进退不得。
突然有人曼声道:“此人毒杀亲人,该不该被教训?”
这声音轻曼曼、软缠缠,带着十二分的怠惰与慵情,使得每一个听见她说话的人,都想闭上嘴,让她再多说上十句。
而她人未现身、声音却令在场所有人一齐听得清清楚楚,显然是个内功高手。
高手啊……
三个公差中打头的那一个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不卑不亢道:“此人毒杀亲人,可有证据?”
那轻曼曼的声音笑道:“往东二十里,三水街最里头的上官宅邸,花园里就藏着她姐姐的尸首,此人姓上官名飞燕,她姐姐正死于此人的成名暗器‘飞燕针’的手下,官人何不现下去查查看?”
打头的公差沉吟着,忽道:“走!”
他是对着他的两个下属说的。
官府有心想管这事,但有些事却不是他一个小小公差能管的起的——他这公差也算是见过些世面,方才那十二个黑衣的剑客,已是他生平所见过的、最可怕的对手!
他连一个都对付不了,更遑论十二个!
况且,真正做出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之人,他连面都没见到,这十二个剑客,只是她豢养的打手。
还好,那幕后主使是个给人台阶下的人。
她显然也很懂得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并不愿多生事端,客客气气地解释了——我们这不是闹事,我们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大好事,是击鼓鸣冤!
所以,公差也就麻溜地借坡下驴了。
——毕竟,他这身官皮只是为了养家糊口,可不想莫名其妙地丢掉性命。
反正,这些江湖人搞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的都有,不过就是把人挂在城门上而已嘛!甚至刚才还有人壮着胆子在城门口出入也没被阻拦,没有什么秩序上的问题嘛。
唯一叫人遗憾的是,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幕后主使之人实在令人好奇。
若有可能,他还真想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驱使着这样十二个可怕的剑客、又做出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