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居酒屋在菜色收费上也非常平价,所以其实花销不算太大,收费大头主要是酒水类饮料。
七海建人低头看向乌龙茶杯壁上浸透的水珠:“您就算没钱,也可以向那个家伙要啊。他不会看着您饿死的。”
“那个家伙”指的是谁想必你们都猜到了……无需惊讶,五条悟这人除了战斗力以外没什么地方值得后辈咒术师尊重。
“五条当然不会看着我活活饿死,但他肯定会疯狂笑话我的。”星野归一借着酒意拍了拍桌子,涨红了脸装作很凶的样子说,“我星野归一才不食嗟来之食!”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那今晚的这趟宵夜麻烦前辈你买单吧。”
星野归一:“你做什么梦呢,七海老弟。买单是不可能买单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买单,顶多是吃几顿霸王餐维持一下生命体征这样过日子。”
七海对于她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已经叹为观止了,摇了摇头,似乎嘀咕了一句“小学生闹别扭”后就不再对这件事进行谈论。也不知道他在说谁是小学生……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七海建人看看手表的时间,很直白地告诉她,“前辈,我要回去休息了。”
“好吧,我也是……多谢你今晚帮忙开了房间……”
等到七海先生买完单回来,两人纷纷起身准备离店。
“等回去后您也该查看一下小哀的发烧是否退烧了。”做事非常细心的上班族提醒着笨蛋前辈,然后又礼节性地加了一句话,“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小哀的全名是什么?”
因为喝了不少酒,所以大脑晕乎乎转动没有往日那么灵敏的星野归一不假思索地说:“灰原,灰原哀。”
“…………”
居酒屋拉开的木门外传来了一缕冷风,吹醒了头脑发烫的星野归一。
她抬起头,疑惑于为何七海建人止步不前,却发现后者正一手扶着木门边缘,一边满脸悚然之色地转头看向自己。
一秒钟后,过去的回忆浮现心头,星野大惊,心知自己踩了对方的雷区,连忙疯狂解释:“不不不!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小哀……小哀只是跟那个人恰好同姓而已!这种事情很常见吧?”
然而经过短暂的呆滞和悚然,七海却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的,我上个月出差办事,发现对接任务的当事人也姓七海。其实不论在哪个国家,在哪个地区,人们都有一定概率遇到与自己相同姓氏的其他人。”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星野归一从中听出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悲凉。旋即她就听见眼前这个金发男人像是呼吸一样地轻轻叹了口气。
“——可我有时候听到‘灰原’这个姓氏时,依旧会……”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而是举步朝着居酒屋外头走去。
老板在身后喊着“欢迎下次光临”的话语,但是星野归一却看着这位学弟那仿佛多了几分重量的肩膀背影。
灰原雄。
这个久远的人名浮现在星野的脑海中。
灰原雄原本与七海建人同级,都是她的学弟,但那个大男孩是个咒术师群体里难得一见的活泼乐观个性,他与七海的搭档就像是“没头脑和不高兴”一样相得益彰。
以前星野归一很喜欢那位学弟,经常跟他一起嘻嘻哈哈地联手捉弄七海建人,夏油杰和五条悟有时候也会一起掺和进来搞事情——惹得可怜的金发学弟对他们凶相毕露人设崩坏。
话虽如此,七海依旧非常喜欢和照顾自己的这位乐天派朋友,直到……他们在祓除一只本应是2级咒灵时发现敌人实际上应该是1级的更高等级情况。
由于情报出现重大差误导致灰原雄当场战死,尸体被送回咒术高专,七海建人深受打击,不久后就退出了咒术师行业。
有人说那个时候的七海建人简直就是个逃兵,他被朋友的死亡给打击得一蹶不振,舍弃了自己在咒术方面的天分和过往的一切努力,逃难似的转身投入了普通人的职业行当。
但是……
作为一个外人,星野归一并没有看到那天的战斗情况,后来她只来得及去跟死去的灰原学弟最后告别了一眼就离开太平间。
所以她无法判断七海建人退出这个咒术行业的做法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
但无论如何,痛苦是活下来的那个人始终承受着,所以就算七海学弟转行了,星野也表示理解对方。
她很清楚,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渴望成为“英雄”,也不是任何一个咒术师都有那份稀世罕有的资质。
两个成年人走在了只有路灯亮着的安静街道上,七海建人在前面走着,星野归一双手揣在羽织袖子里跟着,她今晚下榻的酒店就在不远处。
“七海,你为什么要回来?”红发咒术师前辈忽然问。
上班族打扮的男人停下脚步,思索了很久后才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因为一个熟悉的普通人对我说……我对她很重要,她非常感谢我。于是我明白了自己应该追求怎样的生活和工作,就回来了。”
“你女朋友?”
“……不是。”
“只是个算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普通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