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很好,没有门槛。有笔有纸就好,再不济,有土有沙有树枝也行。画里有世界,任你畅想,画里有海阔天空,任你翱翔。】
没有更多体会情绪变化的时间,唐淇很快敛了心绪,收拾东西回家。
下午,是星星的康复训练时间。在上小学后,他依然坚持每周末到机构进行应用行为分析(简称ABA)治疗。针对性的训练,长达两个小时,唐淇一直陪伴左右,说不辛苦是假的。但结束后,当听到治疗师说星星近来状态不错,回应度明显高于以往,她便觉得心里甜甜的,一切的一切,都还有希望。
回家的路上,经过健宁学校的门口,唐淇不由停下脚步,往校内瞥了一眼。在渐暗的天幕下,教学楼里零星的光亮,令她心中一震。
知子莫若母,星星外婆敏锐地捕捉到唐淇的情绪。
“怎么了?学校还有事?”
唐淇轻咬下唇,心跳微微加快,没有纠结太久,她便将星星的手,轻轻交到母亲手中。
“妈,您先带星星回家,吃饭不用等我,我去趟学校。”
“星星乖,跟外婆先回家,妈妈去学校,事情办完就回来。”
轻拥完儿子,唐淇转身往健宁学校走去,并直奔绘画教室。
……
明亮的教室里,田义坐在地上,周围堆着一本本学生作品集,也有一些被抽出来的单张作品。只见他一页一页地翻着作品集,每抽出来一张,都仔细打量、凝神思考。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此刻的田义,犹如漫画中走出来的气质男神,坐在聚光灯下,被周围的色彩衬托得熠熠生辉,的确帅得叫人移不开眼。
唐淇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加快,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平静下来,然后向着光源的中心走去。
“一下午的杰作?”
“你怎么来了?星星做完康复了?”
“嗯,去趟医务室,路过,看这里还有灯光。”
“医务室?不在一楼么?”
“哎呀,不说这个,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哦,谢谢!涛涛近三年的作品我都挑出来了,最后还差一年级时候的,你帮我一起翻?”
“好。”
说着,唐淇也直接坐到地上,接过田义递来的一本画册,翻开起来。
很快,他们就将涛涛入学以来的所有作品,整理完毕。顾不上归置其他,田义开始分类整理涛涛的画作。
从最初画点、线、面的手稿,到后来开始有风景、动物的简笔画,再到人物、场景图,田义一一抚过作品,感受着涛涛的神速进步,以及情绪、心绪的变化,眼眸越发深沉。
“按时间整理?”
“不,按内容。”
“哦?”
术业有专攻,在医疗和为人父母的心态上,唐淇或许能给予田义一些帮助,但回到绘画领域,田义才是王者。
田义没有急于为唐淇解惑,而是按照他的思路,将涛涛的所有作品,按照他理解的分类,有序插入空白画册。
“你看看。”
唐淇疑惑地接过涛涛作品集,一一翻看开来,当看到最后几幅时,她便完全看懂了田义的心思。
“原来,你是这样打算的!”
“我就知道你会懂。”田义唇角上扬,自信十足。
“如此,明天不用我陪你去了?”
“不,如果你有时间,还是想请你到场支持,毕竟,今天也是通过你,才打开涛涛爸爸心扉,有你在,我……”
田义想说,有唐淇在他会很心安,可话到嘴边,却有些不好意思。唐淇也没有为难他,直接应下。
“好,我去给你撑人场,愿你心想事成。”
“谢谢!”
二人默契一笑,无需多言。而后同向相行,各回各家。
刚到家,毛毛就扑上来,田义亲昵地揉着他的脑袋,突然,脑子里“嗡”的一声,他想到了什么。
下午在咖啡馆,他竟然对唐淇“动手”,而且是那般顺手、自然。
“汪汪汪!”
毛毛急促的呼喊,令田义回神。他这才蹲下来,看着毛毛的大眼睛,自言自语:
“毛毛,我今天好像有点‘过’了,她,会介意吗?如果介意,傍晚应该就不会来教室帮我吧?如果不介意,我可以理解为,我对于她,也有些许不同吗?”
“汪汪!”
“你的意思是,不同?”
田义觉得自己魔障了,怎么能对一个同事、一个学生家长,生出这么多不该有的情绪与纠结。他猛地摇摇头,起身带着毛毛直奔工作室,强令自己不要多想,并静下来继续细细研究涛涛的作品。
……
翌日,田义和唐淇,再次来到涛涛家。
“你们怎么……”
“抱歉,又来打扰了!涛涛爸爸,因为昨天您有个问题,我还没回答。今天,是带着答案来的。”
“田老师,我,我们没什么可说的。涛涛也明确表示,他不想画画。”
“涛涛写的是不是真心话,您作为父亲,肯定知道。您昨天说涛涛永远只想着那个不负责任的妈妈,其实不然,涛涛不会说话,但他把自己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