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情,既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交流方式。咄咄逼人,并不一定是找事儿,也可能是想挽回。】
毛毛趴在田义脚边,直接收声,眼中充满惊喜,简直不敢它狗生之年,竟能见到有异性触碰主人,且主人毫不抗拒!
就在这一狗一人都有些飘飘然时,唐淇已放开田义,并取过桌上的药。
“恢复不错。浅伤口已经结痂,深的地方也没有感染,还好。再坚持上药三天,应该都能结痂。掉落前会有些痒,千万别挠。等掉落后,就换用那支蓝色祛疤膏涂抹,不会留痕的。”
唐淇说话同时,已用棉签沾了药膏,轻轻地擦起来,边涂边轻吹,那温柔的模样,刻画进田义漆黑的眼眸,令他心跳加快,毛毛则干脆石化,心说这是什么情节,是他不买门票就能看的么?
半晌,田义才木讷地回道:
“哦,好!”
上完药,收拾整理好药品,唐淇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打量着田义,见他不愿主动开口,只好自己深吸口气,直奔主题。
“我想请求你能留下!”
“咱们已经不是同事。”
没想到,二人竟异口同声,且说的是同一件事。
田义的意思很简单,他已经不是学校的老师,唐淇作为校医,再没有照顾他的义务。而唐淇显然已经猜到了他离开之意,不问缘由,直接提出挽留请求。
如此默契,又如此贴合,二人皆是一惊。只有一旁的毛毛,吐着长舌,转着大眼珠子,它不懂二人到底在谈什么,只能不断琢磨,这两人过去、现在以及未来可能有的关系。
“决定了?我还是来晚了。”
“嗯,信息已发给校长,覆水难收。关键是,我也不想收。”
“你舍得让前面的努力白费?还接受劝吗?”
“独立创作十年,却以进体制内工作告终,我也没不舍得啊。拿得起,也要放得下。是朋友,就别劝。”
田义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靠在沙发上,看看天花板,又看看窗外,就是不敢看唐淇的眼睛,或许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如果我以星星妈妈的身份请求你呢?”
“如果是那样,我更加要说对不起!”田义强压下愧疚,重新看向唐淇,郑重道歉。
“你知道,我并不是想听你说对不起。”
唐淇眼眸晦暗,让田义根本不敢直视。他双手抱膝,半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才幽幽道:
“虽然不再是他班主任,不过你放心,星星很有绘画天赋,我私下也可以继续教他画画。辞了职,父母也说不再逼我找工作,我想我后面大把自由时间。”
“星星能得到你的照拂,是他的幸运,可是,其他孩子呢?”
“你还是在劝我,不是说了,是以星星妈妈的身份吗?”
“对,以家长的身份,替其他家长问问。我相信,你上周家访时,一定都给过他们希望。”
唐淇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情绪起伏,却像一把利刃,直接插在田义心尖。刚过去的家访,历历在目,他的确说了很多带有鼓励性质的希望之言。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孙馨教导他话不能说太满,原来这一行,真的很难做到圆满,至少是他认为的圆满,很难,很难。
“你,你……唐淇,我,我当你是朋友,你真的要捅死我吗?要捅也先来点水,我去沏茶。”
田义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对话,又隐隐不想唐淇离开,便找个借口中断谈话,缓解尴尬。他辞职后非但不轻松,内心还很苦闷,难得想跟人聊聊。还没来得及找发小李铭,唐淇竟然上门了。也好,这个同日面试、同期入职的女人,是个不错的博弈选择,如果能让她接受自己的辞职,学校和其他家长,肯定也能接受。如此,他也就不需要再背负心灵沉重枷锁了。
然而,田义却忘了,这个女人可不是普通人,单亲妈妈带着患病儿子,日常冷静自持、积极乐观、进退有度,工作家庭两不误,她的强悍本就不一般。
于是,在他提出泡茶并起身后,便听到一句意想不到的回复。
“不用茶,来点酒吧!你家有酒吧?这也快到饭点了,我来点外卖。一直想请你吃饭,过去两个月太忙叨,今后又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择日不如撞日。”
唐淇缓缓抬起头,对上田义震惊的眸子,却没有丝毫的退怯。她眼中的坚定,根本不容田义拒绝。虽然这个提议听上去有些突兀,但人家女生都不介意喝酒,如果田义推辞,那就太怂了。于是,他半张着嘴,犹豫了半天该怎么接话,最终也只说了一个字。
“好。”
唐淇二话不说,开始掏手机点外卖。之前一起培训时,经常一起在食堂用餐,她记得田义喜欢吃辣、高脂类物质。当时她还暗暗震惊,田义看上去喜静不好动,又如此喜欢高热量食物,竟然还能保持如此纤瘦身材,也是奇迹。
而自打说要吃饭后,唐淇没有再提请求田义留下的话题,反而在田义的引导下,参观了他的画室。
唐淇首先看到的,是田义近期的纪实画作。她按照日期顺序,一一细细参观。从最初的八人图,到家访时的一家一幅。当看到开学后那些不成形画作,唐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