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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暖心(1 / 2)

【即使身处黑暗,只要心向光明,就会看到一束光。】

见到唐淇,田义莫名心安不少。他想,或许是因为他们同时面试、同期入职的缘分,又或许因为唐淇身上有超越常人的冷静与坚强。

“休息,缓缓。你呢?去看星星,还是?”

“在这里,我首先是校医,其次才是星星妈妈。刚跟汪分头医生行动,去寝室查完所有孩子的体温,确认他们都没事,我也缓缓,喘口气。有幸得汪医生照顾,将一二三年级交给我,我的确去看了星星,他已经睡着了。特别安稳,说明第一天的校园生活,他挺适应。”

说着,唐淇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

受唐淇情绪感染,田义紧绷的神经稍有舒缓。

“挺好,恭喜你。”

“这也恭喜?恭喜我带着个生病的儿子上班?”唐淇挑眉,假装生气,大有你若敢说是,就扎你一针的架势。

田义急忙摆手,赶紧解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也算得偿所愿。”

见田义终于恢复些生气,唐淇微微一笑:“我知道,逗你的,谢谢!”

“连你也逗我!他们都逗我一上午了!”一脸的疲惫、话中的无奈、眼中的不甘,一览无遗。

“受委屈了?不会是星星惹你了吧?”

“星星很乖,虽然他一上午没有说话,但他真的很乖了,真的。”

田义说完,再度闭口不言,有一种令人心寒的孤独感。

二人就这样,谁也不说话,静静并肩而站。

想到刚才从星星外婆那里听到的事情,原本不想多管闲事的唐淇,心下不忍,驻足看画的同时,她自然而然地开口,率先打破沉默。

“不同孩子,症状有区别,情绪波动期也不一样。唐氏儿大多比脑瘫孩子的认知强,行动也比他们敏捷,加上是这个年龄的男孩,淘气在所难免,就成了你看见的,一挑一欺负。也许,他都不懂这是欺负,只觉得好玩。唐氏儿还很固执,不会轻易被说动,所以建立威信、有效管控,是个长期工作,绝非一朝一夕。天使综合征的孩子很少,没想到你能遇上,这个病又叫快乐木偶综合征、安格曼综合征,是遗传异常所致的神经发育障碍性疾病,属于非进展性脑病。除了表现出智力低、快乐行为、严重语言障碍、共济失调,也就是感统能力差之外,还可能伴有睡眠障碍与癫痫发作。所以光看脸,是看不出孩子有什么状况的,需要更细致更全面的观察,尤其是在后面的康复训练课以及体育课上,你需要更多去留意。我知道,这很难为人,所以,尽力就好,经验都是靠时间累积的,没必要一开始就给自己太大压力。ADHD你见识过了,比孤独症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是完全不说,一个是根本停不下来。有时候我也想,如果他们能中和一下,该多好!可有一个词,咱们都懂,叫事与愿违。作为成人,不抱不切实际的幻想,是生存基本法则。客观规律面前,不要心存侥幸,否则将会不幸。”

唐淇说的,田义已经深有体会,但被人帮着又梳理了一遍,他只觉松了口气。因为现状虽未变,可即便不被孩子理解,但终归还有人理解。这个人,是同事,也是家长,更是朋友。

深深地看了唐淇一眼,田义忽然笑着摇摇头,挑眉道:“唐医生,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你跟我说过的最长一段话。”

“家访时,说得更长。”

“那不算,那时,你是星星妈妈。”

说着,田义加深了脸上笑容。这是他半天以来,最为轻松的一刻。正是这短暂的放松,令他吐露了心声。

“你知道吗,当初决定留下,有两个重要原因。”

田义看着走廊上的画,突然想跟唐淇分享一个心中的秘密。

“哦?”

“一是你在车站的那番话。我很想不在意,却发现根本忘不掉。当时我还纳闷,一个应聘者怎么会有那么高的觉悟?真够狠的!直到你告诉我星星的情况,我就明白了。”

“我没想着拔高,只是陈述事实,对于这个学校,作为家长,我们更多的是感激。另一个原因呢?”

“因为这个走廊,马校长带我来看画。我承认我很感性,因为这一幅幅画,我想试着去听他们的声音。但现在,我发现是我盲目乐观了。我能看到的这些画,已经是万中挑一。真正的现实,应该是我上午见到的那些。我不是一个喜欢后悔的人,可现在想来,我到底是草率了。”

田义的声音很平静,但不难听出沮丧。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理想的丰满,令现实的骨干更触目惊心。先前注入了太多感性因素,在面对现实的鸿沟时,就会发现仅剩的一点理性,难以助力跨越。对此,唐淇隐隐触动,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宽慰。

“打起精神!万里长征才第一步呢!对了,星星也喜欢这个走廊,第一次来学校时,他就在这里停留了好久。艺术真好,有温度。”

“医疗也有温度。”

“是的,有温度。但医疗最大的悲哀,是我们太清楚很多东西无能为力。所以,只能调整心态和方向。特鲁多的墓志铭送给你,咱们共勉。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安慰,总是去帮助。”

说完,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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