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以为常的伟大,才是真的伟大。】
唐淇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暗叹自己刚才还是看戏人,怎么瞬间成了戏中人。
不过,这种情况下,容不得她退怯,于是,她也大方地走向点歌台。
“刚才田老师点了我们那个年代歌手的歌,那我尽量往后选,假装自己年轻!一首《少年》送给大家。”
大伙笑称,唐医生现在看着也很年轻。而随着前奏响起,场内安静下来。
“换种生活,让自己变得快乐;放弃执着,天气就会变得不错;每次走过,都是一次收获,还等什么,做对的选择……”
唐淇一开嗓,也是震惊众人。田义简直没想到,如此高昂浑厚的歌声,竟然属于清冷淡定的唐淇。更难得的是,她的演唱里有着少年般的激情,非常动人,极富感染力,很快,大家都跟唱起来。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只不过是考验,种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
随着高潮副歌部分响起,田义的思绪都开始飘散,仿佛回到十年前,看到自己少年般意气风发的模样。以及这么些年来,一直追逐自由,一直不愿放下少年肆意的他。
……
但年轻人体力、精力,确实不可小觑。当那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在继续做游戏、喝酒唱歌的时候,腾冲、田义和唐淇,在场三位年龄最大的人,却最早缴械投降,坐在另一个角落,喝茶聊天。
“哎呀妈呀,不服老不行!刚11点,我居然就嫌那边吵了!这要搁十年前,这才哪儿跟哪儿啊!”腾冲端起唐淇递来的茶,一饮而尽,无限感慨。
“子午觉很重要。”
“唐医生果然讲究!我倒是经常熬夜,但是都自己熬,这么多人一起熬,的确有点心突突的,我这不会是什么病吧?”田义自嘲一笑。
“哪有什么病,喝了酒,心率加快。”唐淇笑着摇摇头,也递给田义一杯茶。
“咦,腾老师,你手臂上的伤痕怎么回事?”
腾冲今晚穿了件背心,露出肌肉结实的双臂。田义刚好坐在他身旁,离得近,便看见了醒目的几条伤痕,有长有短,颜色淡淡的,像是抓痕结疤后脱落了有一段时间。
闻言,唐淇出于专业本能,立马眼神锁定,她微微蹙眉,心中已猜到了几分。
腾冲笑着摇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解释道:“没啥,学生抓的!”
“学生?”田义惊诧地反问道。
他想起培训时,老师们说一些学生有情绪问题,作为教师,除了教授本身的课业内容,更多地还要管理班级秩序、安抚学生情绪、照顾大家等等。当时听着,并不直观,可听腾冲这么一描述,画面感满满。
“对啊,7年级2班陈晨那小子挠的,个头比我都高,康复课上布置了一个任务,他觉得自己做不到,一紧张,就情绪失控了,抓着我一阵挠,就是不松手。我也不能揍他,又被抓着躲不掉,还好配班老师上来帮忙拉开,才只落下这么几道。没事儿,咱学校的一线教师,有几个身上没落点伤?习惯了就好,不用放在心上!田老师,友情提醒,你的眼镜、发箍都要小心,被攻击时,这些都算重灾区。”
“啊!我眼镜可以不带,防蓝光的。发箍……剪短头发?”
说着,田义有些不舍,舍不得破坏现在帅气的发型。一想到在以前,自己最多能容忍毛毛不小心挠到他,可看样子,以后还得忍受更多。心里便打鼓,他能做个完美忍耐者么?
“你们……好伟大!”
“有啥伟大的,这就是份职业!我不喜欢过分夸大特教人的奉献、付出,因为在选择的时候,就已知晓!所以有啥可大不了的!”
“还是不一样。”
“都是自己的选择,无论因为什么原因选择了,投入干就完了,无所谓过分夸大情绪价值。”
“对了,这孩子是……”
“孤独症,伴有比较严重的情绪问题,有一些对外暴力倾向。”
这时,一直在聆听的唐淇,突然开口,有些语塞,且面露痛苦。
“其实他们真不知道,这样会伤害自己或伤害别人,他们……他们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怎么宣泄。”
“唐医生说得对,这是疾病,孩子们也难。作为老师,咱们肯定想帮他们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每个人因为病情程度不同,接受情况不同,改变的程度差异很大。咱们学校有好一点的学生,也能到普通中小学进行随班就读,当然,极少!也有些学生,一直念完职业教育后,能进入社会,找一份简单的、比较重复动作的工作,当然,也不是特别多。更大一部分,如果教到他们能完成基本的生活自理,即便没有父母在身边,也饿不着、知冷热,不惹事,就很不错了!事实上,还有一部分,我们做再多,也……”
腾冲戛然而止,因为他看田义的面色很难看,相当紧张,怕不是这一通实话,给他吓到了。
“也什么?”
“收效甚微。田老师,放松,慢慢来,我们都是从菜鸟,逐渐体会、累积,然后混成所谓的‘资深’!”
“有我这么老的菜鸟嘛!”田义咂咂嘴!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