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端端地坐在桌边,争论着自己管辖的那个国家下一步的政策应该是什么。梅迪奇试图从祂们那里要到一些军费,好去把那些巨人和巨龙余孽赶得再远一些,亚当在想办法把阿蒙找回来,而笼罩着光辉的远古太阳神笑着看待这一切,乌洛琉斯拿着一支笔,低着头在桌面上即兴绘画,把这幅充满生活气息的画面画成了一副宗教大作。
阿蒙走进了历史碎片,那个躲藏在墙角的祂自然就消失了。
这时,亚当似乎也刚好找到了自己的兄弟,心理学隐身潜伏到阿蒙的身边后才出现,低声说道:
“阿蒙,你不应该在这时候恶作剧,父亲祂们正在开会,快把会议厅的屋顶还回去。”
阿蒙看着这个没有长着胡子的兄弟,又想到父亲死后那个一心想要在自己的身上复活父亲的“偏执狂”,祂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我们确实不需要亲情,但这世上现在已经只剩下我们两个可以互相信任了,你却这么坚持地想要让我连你都失去?何况你换回来的就是父亲吗?——祂没有说话,亚当的眉头却舒展开来,松了口气:
“好的,你快还回去吧,下次不要再这么做了。”
阿蒙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但是屋顶一下子就回来了,遮住了原本的天空。
坐在尽头的远古太阳神也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自己的次子,或者说祂其实一直都知道阿蒙躲在那里,只是依旧放任了对方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
远古太阳神朝祂点头:“阿蒙。”
“嗯,父亲。”
阿蒙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声。
紧接着,祂愣住了,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足足两个纪元没有再听到这个人的声音。
“既然回来了,那就坐下吧。”远古太阳神又说,祂朝桌边的某个位置抬了抬下巴,众神的殿堂里当然也是有“时天使”的位置的。
阿蒙捏了捏自己右眼上的单片眼镜,脚下转了个弯,走到了那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随意地坐下。反正天使之王们基本不会和祂搭话,亚当也只是更喜欢观察,而不是跟自己的兄弟说悄悄话。
与此同时,一只白色眼圈的小乌鸦像是爪子里装了弹簧似的蹦跳起来,从远古太阳神的座位下蹦了出来,目的性极强地往上跳。
它扑棱一下翅膀,飞上扶手,跳上父亲的手臂,最后蹦到了父亲的肩膀上,安逸地蹲了下来。
……
又结束了一个下午的工作,莱蒂·奥尔在医院的角落中舒展了一下身体,长长地松了口气。
接着,她走到狭小的医院盥洗室,习以为常地在水龙头下搓洗起自己白大褂上的一块血迹。
她只有这么一件工作服,但是经过了陶菲克的加持后有了很强力的防御和防弹功能,还能抵抗一部分放纵派的精神污染,四舍五入还是一种相当实用的中序列非凡物品。
无论是效果还是意义,都是无法替代的。
如果弄脏的话,虽然会有不少病人愿意帮助她清洗,但奥黛丽并不想麻烦人家。
现在快到晚饭时间了,盥洗室里没有别人,但是弥漫着消毒水和血液的味道。医院是上上个月刚刚盖好交付的,由一个在加入放纵派走上非凡之路之前担任民间建筑师的活尸完成全套建筑工作。负责医院的陶菲克考察了一下,发现此人在加入放纵派之前,在在她居住的小城镇里颇有人望,是被殖民逼上绝路的良民,再加上她担保一个人就能做完包括设计在内的全套工程,便拨款允许了。
于是,建筑师带领着自己的几个活尸,顺利地在一周之内把整个医院像小孩子玩泥塑一样捏了出来,不说设计有多好,至少够用了。
她在这个过程中似乎找回了曾经的自己和曾经的生活,并没有出现任何放纵和失控行为。工作有效地缓解了她的疯狂,也因此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减刑,劳改服役年限从五十年降低到了四十八年。
理查·恩斯特相当看重这部分人,并且把这位建筑师评选为当月的先进模范,希望所有病情不那么严重的放纵派成员们都积极向她学习,早日从永无止境的疯狂和血腥报复的想法中脱离出来,回想起自己真正期待的生活,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用对生命和未来的期待对抗放纵带来的疯狂。
医院盖好之后,理查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置办了一批九成新的医疗用具和硬件设施,然后非凡者和普通人们通力合作,硬是在几天之内把病床、被单、窗帘、药瓶等必需品全部准备完毕。
“我这个月作为特聘心理医生工作了27天,每天工时两个小时左右。”
“算上补贴,月薪一共7镑16苏勒5便士。”
那一小块已经开始发暗的红色血迹在清水和搓洗下逐渐变淡,只剩下一个浅红色的轮廓,奥黛丽提着这被打湿的一角走出盥洗室,准备去借一块肥皂来用。
那七张纸币和一些银币在奥黛丽的手里走了一趟,就被她送给了她在医院认识的一个想要上学,但家里没有收入还有病人和残疾人的贫困姑娘。
这个姑娘只能在慈善学校没有课的时间里来医院打工,学习一些简单的护理技巧,赚几个便士。
“卡嘉的父亲和哥哥加入了放纵派的反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