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没有出现任何不稳定甚至失控的征兆。
这让贝尔纳黛对这些话语放松了警惕——她认为序列4的“污秽之语”不会对她造成太大危险,她也做好了防御恶魔话语和“告死号”的心理准备,但当这些话响起的一瞬间,她的内心仿佛某个地方被击中了,刹那间就溃不成军。
“……你在我的心里埋下了情绪种子?”
一些想法都被拉得极慢,思绪因情绪的暴动而混乱的贝尔纳黛沙哑地问。
“你只能想到这个吗?”恶魔惋惜地说。
“不是你。”贝尔纳黛的脸上裂开血肉缝隙,缝隙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往外钻,但她依然保持着声音的平稳,“我不可能发现不了你,是谁?是她?”
阿加里图清了清嗓子。
“你猜对了,贝尔纳黛。”她说,“是我。”
“我现在有点讨厌你了。”
爱德华的信息覆盖了阿加里图,不断模湖着他的身体轮廓和外貌,仿佛在外面又套上了一层外壳。
早在后者不断地往内线里发消息并且塞垃圾信息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我说,你会与你的父亲再见一次,然后罗塞尔就可以死去。”
“那位国王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我就带你去见罗塞尔。”
爱德华看着那片星光帘幕,她看见贝尔纳黛的脸上露出厌恶、惊讶和恐惧,她的肢体动作是逃走,但被各种不同的情绪塞满的脑子无法准确地运转灵性力量回应。
“你也想见她吧?”她笑着说。
我想见她吗?贝尔纳黛想。
是的,我想。
我一直在寻找她的踪迹,一直在寻找她的过往,一直在追寻她晚年疯狂的原因……
“但我不能答应恶魔。”她嗫嚅着。
“你答不答应不重要。”恶魔开了个玩笑,“我只是来做好事的。”
愤怒和悲伤依然在咆孝,她们一直在争吵,一直在互相厌恶,找不到任何共识。
随着她的现身,种种恶念接连出现在她的心里,极端的情绪充斥贝尔纳黛的脑海,不断地劝说着她,蛊惑着她,即便她知道这些思想并不属于自己,但也无法让这些话语停止。
仇恨说了这些什么,但贝尔纳黛没有听见,只听到低低的啜泣。
很吵,太吵了,她们的声音太大了,什么都听不清。
是心跳的声音在耳边冬冬作响有如擂鼓,还是时钟在脑海中滴滴答答地走动?天上的云朵和蓝天模湖成了一团又一团没有意义的扭曲色块,贝尔纳黛看着周围,却仿佛掉进了灵界,一切都看不清,却又以知识信息的形式被她快速读取,什么都听不见。
“不,亲爱的贝尔纳黛,你真的听不清吗?”
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一个人贴近了她的耳朵。
“是你听不清,还是不想听清?”
“是你记不得,还是根本不想记得?”
贝尔纳黛看向仇恨,仇恨也正看着她:
仇恨说:
“我讨厌他。”
“贝尔纳黛,你忘了吗?得到宠爱的向来只有你一个。博诺瓦从出生起就不知为何受到父亲的讨厌,而夏尔从来都是你微不足道的陪衬,但你并没有想起父亲的偏心。”
“我没有把夏尔当做陪衬。”贝尔纳黛有些恼怒,“我爱他们,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那父亲爱他们吗?”仇恨反问。
“……”贝尔纳黛沉默了一瞬,“我想,她是爱着他们的。”
仇恨说:“不,贝尔纳黛,她爱的只有你。”
“她不喜欢夏尔,因为夏尔没有出色的才能。她不喜欢博诺瓦,因为她认为博诺瓦太接近神。”
“只有你,贝尔纳黛,只有才能出色,孝顺听话的你,能够完美地扮演女儿这个角色寄托她的感情的你,才是她唯一爱着的孩子,所以你也永远爱她并相信她。”
“是的,她爱我,所以我也爱她。”贝尔纳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悄然接受了对方的话语,“父母总是有偏心的资格的。”
爱德华笑着说:“是的,贝尔纳黛,罗塞尔爱的就是这样的你。”
“她爱的就是这样的你,即便亲耳听到出轨的证据,亲眼看到疯狂的战争,甚至被那些血腥的镇压和恐怖逼得逃离之后,依然为她说话,为她辩解的你。”
她抓住贝尔纳黛的手腕,径直将她拉上了“告死号”。巨大的黑色舰船震动起来,朝着某个方向飞驰而去。爱德华远远地看了一眼那进入神战之海范围的“未来号”,在所有幸存者的心中放入情绪种子,然后目送他们在风和童话魔法的保护下离开。
“黑皇帝有九座陵寝,而罗塞尔的陵寝已经被摧毁了八座,只剩下最后一个。”
周围的颜色迅速变得明亮鲜艳,“告死号”驶入灵界,风驰电掣地在象征大海的蓝色色块上航行,高处的“七光”时而在上,时而在下。
“……你要去哪?”贝尔纳黛艰难地说。
“奥拉德克群岛西方,一座远离大陆的原始岛屿。”爱德华拉着她在甲板上行走,观赏沿路的灵界风景,“罗塞尔的最后一座陵寝就在那里,我相信她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