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的梅迪奇又趁热打铁:“你还不进去吗?”
被扇动者这么一说,还在思考的阿蒙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两步,在推门之前忽然又反应过来,朝着梅迪奇冷笑数声:“明明是传唤你,你为什么不进去?”
“你难道要临阵脱逃了?”
“小乌鸦,临阵脱逃这个词可是对征服者的侮辱!如果在战场上让我听到这句话,我肯定得狠狠地打你的屁股几巴掌。”梅迪奇丝毫不慌,索伦和艾因霍恩控制她的脚转了个弯,她面不改色地又转了回来。
梅迪奇深吸一口气,火焰自她的脚底燃起,烧掉了容器身上的黑色长裤和棕白色夹克,烧掉了那张不适合做出桀骜张扬的表情的脸,烧掉了那头软趴趴的黑色头发。
披坚执锐的天使从火中站起,挺直腰板,拍掉身上的火星子,随意地甩了甩赤红的长发。
“怎么样阿蒙,是不是这样比较眼熟?”
“你搞错了,我跟你从来就不熟。”
梅迪奇嗤笑一声,对这多少有点赌气的回答不置可否,然后伸手,推开了通往花园的玻璃门。
在推开门时,她还有些忐忑,这种忐忑和做战前准备时不同,和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的每一次期待以及绝望不同,和千年来的一切都不同。无数次希望落空之后还会剩下什么?大概只是一潭死水般的平静,最热烈的火种被溺在死水的最深处,潮气和寒冷让它连自己还能燃烧这件事情都忘了。
梅迪奇踏入这玻璃花房里,相对恒定的温度让这里在冬日的寒风中也不显得破败。她收敛了表情,神色严肃而认真,如同行走在神的国。
一步一步,她顺着小路走到尽头,看到阳光洒落的地方坐着一个孩童模样的神。
红天使忽然发现自己的所有准备都派不上用场了,这里的空气里没有飘散着足以置人于死地的呓语,没有种种饱含怨恨或诉说痛苦的情绪,没有倒挂的神,没有永不停息流淌满地的血和堕落的灵性。只有她的神,她的主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这孩子的脸庞稚气未脱,却已然有着昔日造物主的悲悯和轮廓。时间都在这一刻慢了下来,世界如此静谧。
那神平静地看着她,这眼神便是永远。
于是梅迪奇接受了这目光的洗礼,终于放下了以恶灵之身觐见圣座的种种忸怩惭愧的情感。
她回了一下头,看见阿蒙跟在她的身后,该不够率性的分身还是不太情愿和本体的半个父亲相处,没好气地回敬了她一记眼刀。她彷佛在身后看见了过往的时光。然后她转过头,主依然平静地看着自己,圣者侍立在主的身侧,端静如影。虽然周围没有那个恶魔的身影,但梅迪奇却控制不住地想到:
这该不会是一个梦吧?
是不是我已经被彻底关疯了,所以才做了一个恶魔将我带回天国的梦?
就在她感到迷茫的时候,身后的阿蒙又不轻不重地推了她一把——梅迪奇现在越来越觉得这孩子顺眼了——并且毫不留情地说:“站着干嘛?”
“花园里不需要挡路的石头。”
梅迪奇笑了,于是她大步流星地走到主的面前单膝跪下,仰起头,打量着那张稚嫩的脸。
“主,您也让我等得太久了吧?”
她的主笑了,然后就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她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按在梅迪奇的肩膀上,用幽暗圣者和阿蒙第一次听到,但是梅迪奇熟悉万分的,温柔且悲天悯人的语气语调说道:
“梅迪奇啊,我的战争天使。”
“辛苦你了。”
TBC
——————————
毕业期好累好忙,事情又多又乱,为了打印个文件早上和舍友六点半去排队排到晚上八点才到我,回来还得看书友群吵架,我要死了,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