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极度不发达的时代,联军侵略国家的消息从茶馆,从南来北往的客等各种渠道传到乡饮镇。
消息通常被渲染的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强盗的确打到家门口了。
没有人不痛恨强盗,哪怕平常活的再怎么麻木。
其中东洋联军最让人愤怒,这个小小的岛国,竟然派出了两万五千人,足足占据联军的一半,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如今天高皇帝远,自家地盘又全是自己人,没啥可怕的,很快,有情绪激动的百姓骂起了脏话。
有人劝小心点别惹火上身,一位情绪激动的百姓不屑道:“有啥可害怕的,东洋人说鸟语,听不懂人话的。”
然而下一刻,他惊呆了。
东洋男人盯着他:“我会说你们的话。”
不算标准,发音古怪,但咬字算得上清楚。
这名百姓立刻怂了,僵硬笑笑往身后躲,转眼没了影子。
那些听来的消息里,不管内容是啥,最后一句都一样:想活命,见到洋人躲着走。
想想也是,既然能打上门来,说明自己国家不是对手,皇帝都没办法,何况小小的百姓。
其他人也这个想法,气氛顿时凝重,刚才骂的最难听几位,早没了。
东洋男人看起来没有找麻烦的想法,忽然对着人群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你们好,我是来自东洋的柳生长浪。”
众人被他这么大的礼给楞了下。
“我的国家不是侵略者,是你们的好邻居好朋友,别的国家才是侵略者。”柳生长浪说这么长的句子似乎有点难,生硬道,“你们的国家有病了,西洋人想分割你们的国家,作为邻居,我们派军队来帮忙,你们应该感谢。”
说的有理有据。
百姓们不懂这些国家大事,再说具体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没见过。
见这位什么长浪态度不错,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柳生长浪好像也没继续解释的想法,顺着人群直直往前走,迎面走来个中年汉子,见对方没有让开的意思,他正准备主动侧身,就听对方冷冷道:“滚开!”
有礼仪不等于懦弱,柳生长浪眉头一皱,原地停下。
族长家里的老长工有几分知名度的,认出来的善意提醒:“忠叔,咱别和东洋人一般见识,让一下吧。”
梁忠没说话,他矮了柳生长浪一点,气势却不差,两人就这么脸对脸,谁也不让。
见这架势不对,生怕动起手来,有人转过来又劝柳生长浪:“那个啥长浪,你可能不认识,他后面跟着的那位是我们族长的千金大小姐,不行你让让吧。”
这话起到了作用。
柳生长浪似乎这才看到后面有人,直勾勾看向梁汝莲。
王婆婆不干了,站到两人之间挡住视线,脸色阴沉的活像要结冰了:“我家大小姐,是你能随便看的?”
小翠也站出来,掐腰助阵:“对啊对啊,小心挖了你的眼。”
“原来是族长千金,在下失礼了。”柳生长浪手捂住胸口,又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梁小姐,您请先行。”
梁汝莲一直对这个国家没啥好印象。
能提前遇到这位来打前阵的东洋高手也还好,擦肩而过时,她淡淡瞥了眼。
柳生长浪似乎察觉到什么,也忽然抬头。
梁汝莲笑笑:“长浪先生,再怎么粉饰,都是战争,懂吗?”
柳生长浪眉头皱起:“什么粉丝?吃的?”
立刻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就说吧,原来只学了个皮毛。
不知谁藏在人群里大喊道:“那个长浪,黄鼠狼戴帽子啥意思懂不?”
柳生长浪一副茫然表情。
黄鼠狼戴帽子,再怎么装善人,也掩盖不了畜生身份和目的。
欢笑声很快被热热闹闹的气氛代替。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小翠心有余悸看看身后:“忠叔,你胆子可太大了。”
深深大院,滋生各种八卦和传闻,她认识的一个丫鬟,父亲跟随东家去京城办事,结果一去没回来,据说路上多看了洋人几眼,给抓去坐牢了。
忠叔闷闷回道:“我怕他冲撞了小姐。”
梁汝莲能听出其中没说的,保护她其一,其二,这位大院里的老长工,有着颗火热而勇敢的心。
他恨入侵国家的强盗。
王婆婆大概也听出来了,唇角微微上翘,嘴里却一板正经教训小翠:“注意着点,别让登徒子靠近小姐。”
小翠莫名其妙,怎么就教训起她来了,感觉这个话题挺好的,咋就没人附和呢。
空中好像忽然多了几分外人看不出的甜蜜味道。
前面开路的忠叔,脊背悄悄挺直了。
前方忽然传来阵阵惊呼声。
比武大会也是蟋蟀大集,前面道路两边,来自京城的蟋蟀贩子早早摆起了摊。
京城达官贵人有斗蟋蟀的爱好,但贵人也分三六九等,并未所有人都买得起价值数百两白银的顶尖蟋蟀。
一般的,也就几两银子。
这才是他们赚的大头。
每人摊位前摆满了用玉米皮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