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
不比山间流淌的溪水,池塘的水绿油油的,茂盛浮萍加水苔完全遮住水面,远远看去,绿的让人发慌。
平常演习时,战士们能避开这里就避开这里,蚊虫太多了,水塘里更多。
蒋睿围着岸边转了半圈,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指着池塘某处下命令:“人在那里,去吧。”
私下里骂归骂,但到了此刻,大部分战士对蒋睿心服口服,不亏首都来的教官,挖坑把自己埋了的小李强,反跟踪的侦察老排长,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面对空荡荡的水塘,几名战士迅速挽起裤脚,没几步后,有战士低低惊呼一声。
前面密到几乎看不到一点水面的绿色浮萍中,飘着一张嘴,嘴里插着根不知道是什么的空心植物根茎,旁边时不时嘟嘟往外冒泡泡。
剩余几名战士围过来,同时啧啧称奇,对这位藏在水底的战友跪了,这也能行?
藏身水底,借住空心管子呼气,这个办法算不上太让人惊讶,关键看看什么水呀,臭烘烘的死水以及各种叫得上名叫不出名字的小虫,比如咬住人不放用鞋底才能抽下来的水蛭。
演习而已,至于对自己那么狠吗?
众战士以朝圣般的膜拜心态,共同出手,抬起这位水中大神,嗯,还挺沉的,知道是谁了。
水里听不到声音,贺向国憋的不轻,被抬出水面扬天吐出口绿油油的水,哈哈大笑:“还是被找到了,老子是第几个?”
有战士忍不住小声提醒:“贺排长,你得当成真正的被抓反抗,不然会被骂的。”
“没劲了,爱咋地咋地。”藏身水底接近一个小时,贺向国早快坚持不住了,踉踉跄跄爬到水面,立刻大字型躺在地面大口呼吸,“哎,还没告诉我,我第几个没发现的。”
一张黝黑的脸遮住太阳,居高临下对着他的脸温柔道:“倒数第二个,贺向国,你是九排的吧,据我了解,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梁汝莲的人,告诉我,她藏哪里了?”
“啥?梁汝莲还没被找到?”贺向国才不玩这种感觉像小孩过家家的幼稚游戏,沉浸在震撼中,“真的只剩她一个了?”
王团长似乎看到他的悲惨下场,咬牙切齿道:“对,姜教官问你话呢,快回答,你的其他战友因为不配合都被吊树上了。”
贺向国生怕被发现,全程藏水里,实在憋不住时嘴巴露出来大口呼吸几下赶紧再下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片刻才明白,他爽快伸出手:“那把俺也吊起来吧,全团谁不知道俺老贺最讲义气,出卖战友?啊呸,这辈子都不可能。”
王团长:“.......”
就知道会这样。
“骨头够硬啊,不错,我就喜欢你这样义薄云天的,一问就招没意思。”蒋睿宛如大反派般狞笑,他向身边的战士招招手,“来呀,绑到树上,把他裤子脱下来,浑身都是臭水,正好晒晒太阳。”
众战士:“.......”
疯了吧。
贺向国完全傻了,血可流头可破,当着全团的战友露鸟,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见几名战士围上来,赶紧死死揪住腰带求救:“王团长,你不管管他吗?他疯了,哪有这样演习的,我,我不活了.......”
“给我住手。”王团长早忍不住了,其他战士的遭遇还能理解,被俘实战课嘛,要求严格一点算正常,他一字一句道,“蒋教官,培训你说了算,我没有干预的意思,但是不是过了?说到底,贺向国是我们的战友不是敌人,这样让他以后怎么带兵?”
这番话说出众士兵心声,纷纷用目光表示谴责和支持。
同一个团的战友,他们心疼。
蒋睿轻轻笑了,似问似答:“很过吗?比起敌人的手段,脱裤子算的了什么,呵呵。”
他似乎被什么往事戳中,脸上明明是笑的,可那笑,像是层薄薄的膜,里面裹满了泪水。
“蒋教官......”王团长欲言又止,他忽然想起文件上这位的资料。
“行了行了,怎么说着说着眼睛还红了,跟个娘们似的。”刚才还宣称一辈子绝对不会出卖战士的贺向国大手一挥,不耐道,“不就想知道梁汝莲在哪里吗?我说就是,她去了野花丛那边,具体位置我不知道——她说,什么我们在不方便。”
这时,负责搜寻野花丛的小队长正巧赶到,敬礼汇报:“报告,我队没有发现敌人........还牺牲了四名战友。”
“死了四个?加上刚才的就是五个?”王团长刚涌上来的伤感情绪立刻被眼前的事实给吓跑,“她,她怎么做到的?抓获名单有没有遗漏?”
躲到最后一个算不上太惊讶,小姑娘可能心细,比如找到个只有她能钻进去的山洞等等,可是接连击杀五名战士.......
要知道,她赤手空拳啊,演习不配备武器,也就说,换做真正的战场,她真的击毙了五个敌人!
震惊的不止他一个,所有在场战士都给惊着了,比贺向国藏身池塘还要不可思议。
这会功夫,梁汝莲的选拔赛战绩已经传开了,全团唯一一个六百米连中靶心,再加上此刻击杀五人,不用说,都知道意味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