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什么!】
【崇:看看你的微信名,这四个字是取着用来讽刺你自己的吗?】
【积德行善:……】
【哥哥是小气包啊:哦。】
【哥哥是小气包啊:换了。】
【崇:……】
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单善这边手撑着挪下床,蹭到轮椅上,坐稳了打开房门出去——
客厅里,一家之主上课去了,真正的当家人正站在桌边包饺子,她扎着头发,头发上包着布,看着特别像面点房里专业的师傅。
听见单善出来,她头也不抬,手法娴熟地包好一个饺子,一边说:“一天到晚窝在房间干嘛呢,刚才我叫你出来帮我包饺子也不理,睡着了啊?过来帮忙,一会儿还有多的馅我再做个肉龙……”
单善转身去洗了个手,然后蹭过去了。
单母扔了片擀好的面皮给她,她捡起来,慢吞吞地包了个饺子:“妈妈。”
“干什么?”
单善想了想,说:“哥哥又去比赛了。”
原本在一个接一个手特别利索擀饺子皮的中年女人闻言,一顿,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单善就把单崇第二跳黄和的三跳的混剪视频给她看了——
那视频是人们见识到了单崇第一跳后,第二跳时专门拿着手机等着拍的。
没加背景音乐,就是单纯的雪场原声收录,雪板切过雪面的声音也好,现场人们欢呼的声音也好,录制视频的人“啊啊啊啊啊啊我草啊我草”这样不太文明的声音也好……
都录进去了。
每一跳都给加了备注。
第三跳甚至强调了,全球范围内第一个FS cork 2520°,有了。
中年女人看了,且看完了,难得没有在看第一眼的时候就让单善把它关掉,看完了视频,她收回目光,沉默地继续包她的饺子,就是擀面的力道变得比刚才大了点儿。
“第三跳还没站稳摔了,驴打滚似的滚出去呢,那么丢人的。”单善叹息着,用挑事儿的语气说,“可是这些人还在疯狂地喊他厉害。”
“你怎么知道这是你哥?”单母问,“这些人喊他‘山有木‘,那是谁?”
“可能是哥哥新的艺名。”单善问,“但是这不重要,别说他这努力三跳泄露多少信息量,就是露出一根头发丝我也——啊,你别告诉我你也没认出他来,说好的怀胎十月呢?王鑫都认出来了!”
她说完,单母没搭话。
单善一边包饺子,瞥了她一眼。
开启自言自语模式。
单善:“妈妈,哥哥不听话啊,一会儿我帮你打电话骂他吧?”
单善:“都说不让他跳台子了,隐姓埋名去跳嗳,还是个业余赛,捂得那么严实生怕被人认出来……搞得网上那些人还以为单板滑雪大跳台天降紫薇星嘞,哈哈哈。”
单善:“第三跳摔成那样,估计脸都擦伤了,那不是他唯一的优点吗?”
单善停顿了下,余光瞥见身边中年女人包饺子的手也停顿了下,很快后者大概是回过神来,假装不在意地将戒指上的面粉拂去。
坐在桌边,少女停顿了下,片刻后,才重新发声——
“可是妈妈,我好久没看见哥哥这么开心了。”
她的声音软糯糯的,人畜无害,充满了大人可能不太能辨别出真伪的天真无邪。
“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他走路带风,他真的很开心啊。”
……
崇礼。
公寓内。
背刺等人推开房门的时候,男人正一只手撑在梳妆镜前面,另一只手拿着沾了药的面前给下巴上的擦伤上药——
远在千里之外的单善的眼神儿挺尖,单崇最后那一跳滚出去确实擦着脸了,他自己都没怎么注意到那是怎么摔得,总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下巴火辣辣一片的疼。
护脸又没敢摘,他等颁奖典礼完,拿了比赛的奖杯就跑。
躲过了媒体的围追堵截。
都没人注意到停车场里,一辆破旧的北汽吭哧地开来,又哐哐地开走,手握方向盘的男人一脚油门踩到底,赶在所有人之前回到了山顶雪场旁边的配套公寓……
奖杯被放在了车后备箱地毯下面备用轮胎里面。
门一关,护脸一摘,从媳妇儿那硬借来的头盔扔进衣橱里,摘了护膝和护甲,脱了速干衣,剩下外面腥风血雨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了。
这一路直到到公寓,他连手机都没拿起来看一眼,所有的社交软件都在讨论他,又不在讨论他。
他有一种做了惊天大盗又没被抓的错觉,不得不说,这种偷鸡摸狗带来的快感还挺奇妙。
——一切的奇妙维持到他的儿徒破门而入。
他一只手捏着棉签,转过头去,眼神儿懒洋洋的,看着如鱼贯入的一大票人,儿徒,逆徒(戴某人),老烟,王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