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哟,新疆好玩不?”
“留我们在这都快成什么啦,天天零上几度还沙尘暴……老天爷像是听见你要回来,昨晚加急下了点大雪,否则你看见那雪场的鬼样子估计会昏过去!”
“崇哥!”
“崇爷!”
“阿爸啊,您回来了!”
卫枝跟在“雪圈名人”三人组后面,头也不敢抬。
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这次姜南风不在,到了山顶雪场公寓门口,卫枝在住宿这方面犹豫了大概三十秒。
没超过三十秒的原因是第三十一秒,单崇直接把她行李拎起来往楼上走。
卫枝:“?”
卫枝:“什么意思?”
单崇回过头瞥了她一眼:“我、你。老烟、背刺——正好。”
卫枝:“……”
正好个屁!
前两天是想着要走了,勉为其难让他抱着睡了两晚——虽然说没干什么,但是也不能说真就什么也没干——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跟他就这么睡一个多月几十天的……
那不得出事才怪!
她一个健步就想上去抢行李,谁知道男人很淡定:“学刻滑要改一顺,固定器得换角度啊,你会不?”
卫枝被他问懵了,不懂他干嘛突然提起这个。
就看见男人冲她笑了笑:“乖一点,师父才能心情好给你调固定器角度。”
“……”
这话乍一听也没什么毛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俩字从他牙尖挤出来时,就显得特别不正紧、不怀好意且流氓。
她一只手搭在行李箱上:“我想自己睡。”
单崇:“行啊。”
卫枝:“那——”
单崇:“公寓本来就是两张床。”
卫枝:“……”
卫枝木着脸看这人把自己的行李箱拖上电梯,心想算了吧,等他装完固定器再说。
进了房间洗了把脸,收拾了一下,这才是午饭时间刚过一点点。
男人洗了手,刚用毛巾擦干,一回头就发现小姑娘森森地盯着自己,他挑了挑眉,问她是不是又有哪看他不顺眼……她一个健步就跳上来挂他身上了。
他猝不及防,但是也及时伸手托住她的屁股不让她掉下去,让她稳稳坐在自己手臂上,拍了拍她的背:“是不是以为自己才八十斤?”
她抱着他的脖子稍微直起身:“你怎么老攻击我的体重?”
单崇没搭理她,抱着她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把该拿出来放好的东西拿出来,又从柜子里拿了新的床单准备给她铺上——
这边的房子是按照一个雪季这么租的,单崇和老烟原本就住在这,此时老烟换成了女朋友,他就准备把原本自己那张床留给她。
卫枝从他身上爬下来,蹲在男人身边看他铺床。
单崇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大有“不说话大家一起憋着”的耐心。
终于,等他差不多收拾完房间,小姑娘像是终于按捺不住:“我们去雪场把固定器装了?”
单崇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么积极?”
她点点头。
雪场就在楼下。
装固定器要松螺丝的起子,而且他们的板邮寄过来都在雪场统一收件的地方。
男人哪能不知道她在打什么歪心思,但是琢磨了下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于是半个小时后。
人来人往的雪具大厅里,人人都转头看着,身上穿着一身黑色兜帽卫衣的男人,戴着黑色口罩,靠在桌子边,面前放了个nitro彩虹板,男人一手拿着起子,搁那拆固定器。
在他身边,有个小姑娘翘着腿半个身子都趴在桌子上,捧着脸伸头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做的也不是什么飞台子之类超高难度的动作,但是当他垂着眼,一只手掀开固定器底板,娴熟地用起子拧开螺丝,微微侧头的样子,无比吸引人。
他高挺的鼻骨一半遮盖在黑色的口罩下面。
微侧头时,鼻梁一侧有光,鼻梁上那颗褐色的痣又变得形象生动起来。
卫枝看得挪不开眼,就着他低头的姿势,抬手摸了摸他的鼻尖……
又轻又软的触感带着他熟悉的甜香扫过来,男人往后躲了躲,让她别闹。
此时单崇回到崇礼的消息已经散开了。
戴着口罩也不少人认出他来。
两人正闹呢,有好事儿的凑过来,问:“崇哥?干嘛呢?刚回来就雪场报道……哟,调固定器?”
单崇掂着手中一颗固定器螺丝,“嗯”了声,抬起头扫了眼捧着脸的卫枝,就认真琢磨了下应该给她调多少度的一顺比较合适。
他摆弄了下固定器。
那个路过搭话的人发现了,有点儿惊讶:“没事改一顺干什么……哦,这板不是你的,徒弟的啊?你徒弟找你帮改固定器玩儿一顺?”
这话里多少就有点“你徒弟活够了吗”的意思。
男人睫毛颤了颤,抬起眼扫了他一眼——
然后发现这会儿不少人聚集过来站在旁边看热闹,他随手拨弄了下手边的固定器摆了个三十几度,又从鼻腔深处发出个肯定的单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