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件事情,一直讨论了二十多年啊。”
朱见漭道:“但是我还小,对公有制和私有制,如此宏观的概念,了解实在不多。”
“可随着我日渐长大,逐渐接触更多的政务,我才彻底明白,何为公何为私?”
“大明本身就是私有制,天下皆是皇室所有,这就是私!”
“而用国企统治地方,这就是公!”
“我还记得,丘濬论述得非常清晰,公有制的极致是贪腐的盛宴,而私有制的极致,是全国分裂。”
“制度,没有好与坏。”
“在于用他的人,能运用到什么地步。”
“像我,不自夸的说,论打仗,天下武将没有一个如我朱老四的,论古今马上皇帝,我只服唐太宗和本朝太宗,在皇帝中,我打仗水平能稳居前五。”
“可让我治理天下,我却倍感头大。”
“漫说不如你,不如宾之,不如凤仪,我连我那大儿子都不如。”
“可若用公有制来套我,我该当皇帝吗?”
朱见漭问他。
“公与私非你这般划分。”
“玉山,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我来这里,是舍了这头颅和你谈的。”
“我们畅谈的公私,本质是谁来操纵这个国家的经济。”
“朝廷经过二十多年的论述,认为应该是私有制经济来控制天下,来推动大明发展。”
“而这些年实践证明,这条路是最好的发展道路。”
“可你回来之后,以肃清吏治为名,却要调转船头,将公器与经济混为一谈,这件事能行吗?”
耿裕缓了口气:“我拿开海来举例。”
“景泰十二年之前,为何不能开海,谁碰谁死,连陛下如此圣君,都碰不得大海。”
“因为什么?”
“不是因为皇帝触犯士绅的利益,而是,皇帝要吃独食,永乐朝就是这样,所以天下士民反对。”
“吃独食,就是公有制!”
“而大明,本质就是私有制,太祖皇帝创业打下这万里河山,建立的是以朱氏皇族为主的大明江山!”
“这是一家一姓的江山,而不是皇帝轮流坐的议会制!”
“制度从根子上就是私有制,你怎么把江山变成公有制?难道你肯将屁股底下的位子,让出来吗?”
耿裕这番话很大不敬。
但是,在景泰朝,这些话是可以随便说的。
不用借古讽今,直接说今天不好就完了。
“公有制,就必须将位子让出来?”
朱见漭眯着眼睛:“金国的首相制度,我不是不知道?本质不还是那一拨人坐这个位子吗?真会有老百姓上来吗?”
“那又如何,肯定不是一家一姓的江山了吧?”
耿裕咄咄逼人:“你朱老四肯将位子让出来,让江山改姓吗?”
“好问……”
“别打感情牌,直接说你愿不愿意!”耿裕盯着他。
“这江山是姓朱的,是我祖宗打下来的,是我爹传给的,凭什么让给别人?”朱见漭肯定不让啊。
“所以呀,你为什么要让天下走公有制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舍不得将皇位拱手让人,他们就愿意将毕生所得,拱手让人了?”
“他们?他们是谁?”
朱见漭不服气地看着耿裕:“这是我大明的江山,这是我大明的地球!他们连性命都是我家的,凭什么不能让我驱使?凭什么我家的江山,轮到那等屁民来驱使老子?凭什么?”
“老四!何谓驱使?”
耿裕道:“我,宾之,希贤,于乔,马负图、余士英、杨介夫等等,我们就有私心了?”
“我们就不想让大明变好吗?”
“你不在的这些年,大明如此高速发展,里面就没有我们的功劳吗?”
“朝廷一直在驱使资本啊!”
“这些年,陛下灵光一现,天下资本蜂拥而上,这难道不是支持吗?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天下资本动荡,难道还不够支持吗?”
“老四,你说的不是驱使,而是奴役!”
“这都什么年代了,没人会甘心让你奴役的!”
“行,就算你老四厉害,你能奴役得了天下资本,你能保证太孙能吗?太孙的子孙能吗?”
“资本会反噬的啊!”
耿裕道:“老四,我青年时期便与你相交,相交相知五十载,我耿好问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如果资本对大明有害?我会站在这里跟你谈吗?”
“如果资本会戕害于你,宾之为何和你赌气?凤仪跟你关系最好,他为何至今不理你?”
“你对于乔不太了解,但希贤是什么人你清楚吧?”
“满朝公卿,难道在你眼里,都是那等被利益驱使之徒吗?吾等已经位极人臣了,怎么还能再进一步?难道去抢你的位子吗?”
耿裕急声道:“老四,你陷入牛角尖了!”
“你是你们进入牛角尖了,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朱见漭道:“既然你们都说自己没变,可地方什么样子,你们为何不管?”
“民间百姓怨声载道,你们听不到吗